“你尽管说就是了,朕又不是不相信你。”朱见深安慰他。
那梁芳这才跪下来对皇上说道:“皇上,这炼丹讲究的就是诚心,皇上如果要诚心供奉太上老君雕像的话,请皇上遵从臣的建议,不妨打造一座纯金的太上老君雕像,供奉在那里。”
“什么,纯金的太上老君雕像。”朱见深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是啊,皇上,就好像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一般,为什么佛都要塑金身,也是这个缘故。虽然说太上老君乃是道教的始祖,但是这都是一理相通的呀。”他说完之后,便充满虔诚地望着朱见深。
朱见深颇为有些犹豫,说道:“可是如今国库空虚,倘若再拿出这么多金子来,打造一座太上老君的雕像的话,恐怕——”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为难。
那梁芳定定地望着他说道:“皇上,国家社稷尽管重要,可是皇上的身体也很重要,只有诚心诚意地拜过炼丹的始祖,才能够炼出真正的好丹药来。皇上就好象你虔心拜佛,自然要花一些香油钱,为佛来塑造金身吧。”
梁芳的一番话,朱见深听了觉得也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道理他也懂。
所以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朕会考虑的。”
“皇上,还有一件事,奴才也想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奴才才好。”梁芳继续对朱见深要求道。
朱见深皱了皱眉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吧。”
“皇上,既然我们已经给太上老君铸造了金雕像了,为什么不同时也铸造一个黄金打造的炼丹炉呢,这么一来,我们的诚心就完全地被摆到了台面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皇上是如何的诚心,而天上的神灵见了,也一定会为皇上的诚心感动,皇上身上的爱情蛊,本来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够解掉,如果感动了天上的神仙,在炼丹的时候,能够炼得更好的丹药,说不定皇上身上的爱情蛊,不用半年就可以解掉了,这么一来,皇上就不用再忍受身体上的折磨了。”
那梁芳说的字字句句,仿佛都是为朱见深打算一般,朱见深听他这么说,心中仍旧有些顾虑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话?真的是打造了纯金的炼丹屋,还有纯金的太上老君雕像,朕的痛苦就能少受半年?”
梁芳跪在那里,对朱见深十分虔诚地说道:“启禀皇上,奴才也是依书直说,只不过,至于说得对还是不对,奴才也不知道,总之书上教我们这么说的。”
朱见深听他说得好象很有道理一般,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件小事,倘若朕在后宫之中,新建一个纯金打造的炼丹屋,再修建太上老君的雕像的话,那一定会引起群臣的排斥,因为毕竟现在天下百姓过得日子都不算太过于安乐,有很多地方都发生了灾祸,而国库又有些空虚,朕倘若在这个时候还拿出金子来,为了朕的一己私欲,那么朝廷的官员们,恐怕会不答应。”
“皇上,那些朝廷的官员们,他们只会向皇上要求,要求皇上做一个清明廉政的好皇帝,还要求皇上为他们做那么多事情,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考虑过皇上的感受呀,皇上的身体倘若不好,那说什么,也岂不是白搭。梁芳什么也不懂,但是梁芳唯一会做的就是为皇上考虑。”那梁芳对朱见深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梁芳一番貌似忠厚的表白,朱见深查点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他觉得他说的是十分有道理的,那些朝臣们,就是会一心一意地为自己打算,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想着为他这个当皇帝的打算。
反而这个小太监梁芳,反而处处时时地为自己打算,这令他很是感动,所以他便对梁芳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兴师动众,朕实在是需要再考虑清楚才是。”
梁芳连忙跪下来,头如捣蒜,对朱见深说道:“皇上,都怪奴才不好,倘若皇上出了什么事。”
朱见深眼中充满了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呀?梁芳,难道你刚才对朕说了什么不恭敬的话吗,朕并不觉得呀。”
“皇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刚才奴才斗胆向皇上提出了诚心的问题,并且让皇上修建纯金的炼丹炉,还有让皇上打造纯金的太上老君雕像,但是皇上说要考虑,我记得书中说,倘若这个提议被提出来之后,如果主上不执行的话,那就代表主上不具备对太上老君的诚心,就会引起太上老君的发怒,然后接下来就会报应在皇上身上。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三长两短,那奴才怎么担当得起呀,如果有什么灾祸,一定要让奴才来承受呀,皇上实在是奴才不好,奴才对不起呢了。”
说完之后,那梁芳便头如捣蒜,在地上不停地叩头,到最后,叩得头上都流出了血来。
朱见深看了之后,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好了,好了,梁芳,虽然有时候书上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尽信书,不如无书,倘若什么都按照书上的去做,那么人人岂不都变成了书呆子。那倒也不用这么担心朕,朕肯定没有事的,朕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好了,你跪安吧。”
于是那梁芳便向朱见深跪安,那梁芳向朱见深跪安走了之后,朱见深继续批阅他的奏章。
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朱见深却觉得浑身像火一样的发烫,他只觉得浑身燃烧,整个身体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了一样,而且那身上就像是有无数的烈焰在熊熊的燃烧一般,那种感觉就好象自己被人扔到了火堆里一般,他觉得浑身十分的难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那被烧得炽热的痛楚之中,又夹杂着一种十分痒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浑身难受不已。
朱见深捱着这痛楚,一直捱了两个多时辰,甚至太医们都被传来了为他诊症,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而朱见深也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他只以为是自己吃了什么东西的原因,也就没有往心里去,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晚上之后,这痛楚又立刻袭来,非但袭来,反而是更加厉害了,让他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了,好象要被撕裂了一样。
他在这个时候,猛然想起,梁芳在那日跟自己说的话,心中一动,难道真的是惹怒了神灵。
到了第二天,他便立刻把梁芳传了过来,对梁芳说了自己晚上的情形,那梁芳听他说身子十分痛楚之后,便开口询问道:“皇上,您觉得身子十分难受,是不是整个人好象被人推入到火海中烧烤一样的感觉?”
朱见深听完之后,有些惊异地道:“你怎么知道?”
梁芳立刻给朱见深跪下,磕头不停地说道:“启禀皇上,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奴才也是依书直说。”
朱见深听梁芳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起初的时候,他也不相信这回事,可是事实上当这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他没有想到天下真的有这么怪异的事情。
所以他便对梁芳说道:“可能真的跟你说的事情有关,你说朕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呢?朕每天晚上要受到这瘙痒和火烧之痛,倘若再这样下去,张煌朕就要发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