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我们老爷?你是什么人?”那管家仔细的看了他很久,问道。
纪恻寒连忙说道:“我是从中土大明来的,我叫纪恻寒,是皇长公主朱怀箴派我来的。”
“你是大明朝皇长公主的人?”那个管家上下打量了他很久,看到他的妆饰,听到他说话,的确是中土口音,才点点头说:“你进来吧。”
于是纪恻寒便同着那向导,跟管家一起走了进去,进去后,纪恻寒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一切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开京姚家乃是名门望族,他以为一定是繁华喧嚣热闹之极,谁知道进来后才发现,府第之中完全没有人影,整个宅子箫条,落索,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等一的望族名门应该有的风范。
虽然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可是却缺少了一份人气,纪恻寒不禁提高了警觉,他心里觉得特别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跟着那管家很快就走入了大堂,到了大堂后,管家对他说道:“纪先生,是吧?请您先在这里坐一会,我马上就去请老爷。”
那管家就亲自去为纪恻寒泡了一杯茶,他把茶送到纪恻寒的手中,对他说道:“这位先生,您先喝着茶,等着我,老爷很快就赶到了。”说完后,他便转身往里走。
同时他还向里面喊了一声:“宛芸,快到招呼远道而来的贵客。”
于是一个名叫宛芸的女子就走了出来,那个女子大概有十八九岁,生得容颜姣好,眉目清秀,她款款的走到纪恻寒的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远道而来的贵客,您好。”
纪恻寒刚刚要喝茶,猛然听到有人说话,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唤醒了他心底的记忆,他抬起头来,打眼一看,谁知道只是这一看,整个人顿时怔忡,愣在了那里。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旁人,竟然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景横笛。
他啊了一声,手中的茶杯不禁落在地上,他有些茫然的问道:“横笛,你什么时候来了这里?”
叫完这句话之后,他又自觉失言,因为假如景横笛还活在人世的话,迄今为止,她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又怎么可能只有十八九岁呢,自然是他认错人了。
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人生得跟景横笛一模一样?就连他这个深爱景横笛的男人也难以分辨呢?
他怔怔的望着那个叫宛芸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也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纪恻寒望了她好久,才缓缓的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那个女子竟然是精通汉语,她向纪恻寒行了一礼,上下打量着纪恻寒,显然她对纪恻寒也是有几分好奇。
她在朝鲜见惯了朝鲜的侠士,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像纪恻寒这样打扮的人物,而且他虽然是有些年纪的人了,可是看上去光明磊落,仍旧是风度翩翩,很有几分少年人的情怀和豪气。
宛芸不禁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倾慕之意,她柔声对纪恻寒说道:“我姓姚,我叫姚宛芸。”
“姚宛芸?你是姚家的小姐?”纪恻寒微微一愣,不禁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姚家会派他们的小姐亲自出来招呼客人?
姚宛芸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姚家的二女儿宛芸,我爹爹正在里面。远道而来的贵客,您还是喝一杯茶吧,来人啊,再给这位贵客沏一杯茶。”
“是。”紧接着就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厮,端了一杯茶上来。
姚宛芸接过来,亲自放到纪恻寒的手中,纪恻寒刚刚准备喝茶,那向导笑嘻嘻的对他说道:“这茶果然很不错,我在开京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喝到过这么好的茶。姚家不愧是名门望族,茶水都要比旁人好些。”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啪的碎成了无数的碎片,而这个向导便昏了过去。
纪恻寒看了一眼,他低头又去看自己手中的茶水,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在茶水中下了毒,幸亏他刚才看到姚宛芸长得同景横笛一模一样,一心一意的只去打量她,而失手打翻了茶杯,倘若不然,现在恐怕他也要中毒了。
纪恻寒素来是一个警觉性很高的人,平常的毒药根本就迷不倒他,而刚才却又不同,开京姚家同简怀箴的交情素来很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开京姚家会有人对付自己的,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已经不同。
纪恻寒猛的站起来,望着姚宛芸,问道:“姚二小姐,我想你要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宛芸娇斥一声说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贼子,受死吧。”说完之后,她便上前来从袖中拔出寒光凛然的小剑,便对着纪恻寒刺了过来。
纪恻寒没有想到姚宛芸看上去年纪轻轻,身形瘦弱,竟然也是武功高强的人,他便随手拿起手中的横笛,也迎了上来。
纪恻寒的功夫并非凡人所比,尽管姚宛芸的武功也算高强的了,可是遇到了纪恻寒这种绝顶的高手,自然不是对手。
纪恻寒只是用横笛轻轻一推,姚宛芸手中的小剑就落在了地上,她顿时花容失色,警惕的望着纪恻寒,高声叫道:“你是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拳脚相向,只可惜在纪恻寒看来,她这些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纪恻寒抬起一脚,便把她往后踢翻过去。
眼看着她就要被踢倒在地上,纪恻寒又有些于心不忍,只要是一看到她宛若景横笛的眼眸,纪恻寒一颗心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他伸出手去,一把把她扶住,连声问道:“你没事吧?”
姚宛芸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说:“我没事,你为什么有这么高的身手?他们去哪里把你请来的?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爹爹?你说。”
纪恻寒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愣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付你爹爹?我说姚二小姐,你恐怕弄错了吧?我为什么要对付你爹爹?”
“你如果没有对付我爹爹的话,又怎么会上门来?”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大明王朝的皇长公主派来求见朝鲜大王的,又怎么会与你们为敌呢?”
“你不用骗我了,之前也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上门来,但是每一次他们的目标都是为了刺杀我爹爹,得到丹书铁卷。”
“什么?丹书铁卷?”他不禁愣住了,丹书铁卷是什么东西?他望着姚宛芸说道:“那是什么?”
姚宛芸冷冷哼了一声,娇斥道:“你不用再说这些混话了,你就是为了丹书铁卷而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丹书铁卷是什么东西?要杀要剐随你便吧,”说完她就抬起头来,一句话也不再说下去。
“小姐,我想你真的弄错了。我真的是大明皇长公主派来同你借兵,同朝鲜王朝借兵的,又怎么会是你口中所说的为了丹书铁卷而来呢?更何况我都不知道丹书铁卷是什么东西。”
虽然他给姚宛芸解释了很久,姚宛芸总是不信。
姚宛芸恨恨的说:“我就知道你们这些逆贼诡计多端,当初我姐姐如果不是受了你们的唆摆,又怎么会到最后落得投井自杀的下场?你们用什么计策我都不会上当受骗。”
纪恻寒忍不住冷笑,他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沟通,他正思量着怎么办才好时,忽然管家匆匆的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了大事了。”
纪恻寒和姚宛芸听到后,同时转过脸去,管家看到里面的情形,被吓了一跳,他指着纪恻寒,对姚宛芸说道:“小姐,他真的是贼人派来的人吗?”
姚宛芸点点头。
纪恻寒却转过脸去,正面对她说道:“我想你们真的是弄错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原本就是大明人士,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口中所说的贼人是何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姚宛芸微微一愣,她有些鄙夷的对纪恻寒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装的?你尽管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就是了,总归是为了丹书铁卷。”
这时候已经听到院子里隐隐约约的有厮杀之声,纪恻寒看了姚宛芸一眼,便不再理她,径自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之后,看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几十个家丁,现在这些家丁正跟一群穿着白色衣裳,头上系着头巾的人战斗在一起。
纪恻寒微微一愣,老管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对他说道:“难道你不是跟这些白头军是一伙的吗?”
纪恻寒摇摇头说:“不是。”说完之后,他便立刻上前去帮那些家丁们同白头军战斗在一起。
白头军们又怎么会是纪恻寒这位绝世高手的对手?只不过是几个回合,那数百个白头军就已经都被他打趴下了,他的武功之高,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武学原本就渊源自中原,武林的武术在所有的国家中都是最高的,纪恻寒的武功在中原已经是数一数二,又何况是在朝鲜这个蛮荒小国呢?自然很快的就把那些白头军们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他每次都点到为止,并没有蓄意伤人。
白头军被他打趴下之后,为首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就像是见了鬼一般,看了半天,才抬起手来说道:“我们还是先退吧。”说完之后,那群人就退了下去。
纪恻寒仔细的观察那群人,发现他们并不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虽然他们的武功都不算很高,可是要打倒那群家丁真的是绰绰有余。
纪恻寒微微一愣,转过脸去问老管家道:“那是什么人?”
老管家满怀疑虑的望着纪恻寒,过了很久,他才说:“你真的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当然不是了,如果我跟他们一伙的,又怎么会帮你们呢。”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使的是不是苦肉计。”
纪恻寒寻着声音望去,就看到长得跟景横笛一模一样的姚二小姐走了出来,走出来之后,她躲到老管家的身边,瞪了纪恻寒两眼。
纪恻寒看到她的样子,又是刁蛮,又是任性,跟刚刚出来的模样完全不同。
纪恻寒不禁微微一叹息道:“这个人虽然长得很像景横笛,可是她始终不是景横笛啊,景横笛是不会这样子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