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与那赵敬正在里头说话时,外头王大嗡声嗡气道,
“红娘外头来了几个男子,说是有事儿相询!”
红娘听着翻了个白眼,怒道,
“叫什么叫?没见老娘有事儿?”
转脸又冲赵敬温柔一笑,
“敬哥儿,多睡会儿!”
扶着赵敬躺回床上,又拍了拍他的脸似哄小孩子儿道,
“你乖乖的睡一会儿,你红姐姐待会儿便回来!”
赵敬现在是浑身无力,只能任她摆平,幸喜他也瞧出来这女子虽是脾气大些,但却是个好人,当下点头笑了笑,哄得红娘眉开眼笑,这才拉了门出去。
到了前头见着渔船上的侯德宝便扬声问道,
“几位大爷,有何事相询?”
侯德宝问道,
“敢问妈妈这花船这几日可是都在此处停泊?”
红娘应道,
“我们这船在这处已经大半月了,深了不敢进去,只在这附近来回游走!”
侯德宝闻言又道,
“不瞒妈妈,我们公子爷昨日打马在这湖边赏鸟,因马儿受惊胡乱奔跑,家人追之不及,失了公子爷的踪影,寻到现下也不知人在何处,敢问妈妈和船上的姑娘们可是见过?”
红娘眼珠子一转,
“我们这处少爷、公子来的多了!你们那公子爷什么样儿啊?”
侯德宝应道,
“我们公子爷生得十分俊俏,是少见的容貌,妈妈见了一定能记得!”
红娘眼珠子又是一转立时挥了帕子道,
“嗤……老娘这处来得都是臭男人,八旬的老翁都有见,就是没有那年少俊俏的公子爷,这处没有……没有……你们上别处寻去!”
侯德宝听罢拱手道,
“即是如此,那多谢妈妈了!”
当下转身命老翁往来路而去,身边千妙门人却是低声道,
“掌门,那女人分明在说慌!”
那老鸨说话时眼珠子乱转,有一瞬有意无意还往后头舱房望了一眼,分明是心中有鬼!
侯德宝却是松了一口气,暗叹道,
“我瞧着多半就是在那船上了!”
果然是皇族子弟,真龙下凡,被这河水一路冲到这处都能保了性命,也真是命大了!找到人总算对徒弟有个交待,要不然你让他以后如何在徒弟面前再端那师父的架子?
红娘那点子道行在侯德宝面前自然不值一提,被他一眼瞧穿也不做声,到了夜里那花船上灯火辉煌时,老渔翁的小船又悄然靠近,侯德宝轻声道,
“老丈,且在这处稍候片刻!”
那老渔翁只觉得船身轻轻一晃,那位大爷已是贴着水面飞到了对面的船上,
“赫……”
老渔翁瞪大了眼,他在这水上跑了多少年,见的事儿不少,这种江湖人的手段却也是头一回见。
侯德宝上了船,身子贴在船舱门边挨个儿听了听,寻到一扇舱门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门已被他轻轻推开,闪身进去里头果然见一灯如豆,那窄小的床上正半躺着一位削瘦的少年人。
赵敬神色平静的瞧着进来的侯德宝,
“你……是何人?”
侯德宝乍一见赵敬也是一惊,心中暗道,
“这小子跟那臭小子生得还真是相似!只是这脸色白中带青果然是阳虚体弱之状……”
赵敬见他乍见自己的神色立时心里明白了,当下一拱手道,
“可是侯老前辈当面?”
侯德宝嘿嘿一笑,
“太子爷果然与那臭小子是兄弟,脑瓜子都是那么灵光,一瞧便知晓我是谁了!”
赵敬闻言却是苦笑一声道,
“侯前辈说笑了,我若是脑瓜子灵光,还会被他骗得我好苦!”
那一晚赵敬一跤摔“死”,东宫的宫人们将他抬放到床榻之上,一时间乱做一团,宋屻波过来喝退了,又吩咐人去请御医,自己却反过身塞了药丸到他口中,又将那瓷瓶给他贴身放好,趁着药效将起时悄悄伏到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
“哥哥!”
赵敬闻言猛然瞪大眼盯着他,
“你……你叫我什么?”
宋屻波在他耳边轻笑道,
“我乃是慧妃早年送出宫的皇子,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我也不知自己的生辰八字,便委屈你做个哥哥啦!”
“你……你……”
赵敬躺在那处口不能言,心里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这才对了……要不然这世上那来这么像的人?
我们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自然长的像了!
我……我为何从来没有想到?
他……他竟是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