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铭几人闻言立时大喜,
“先生果然高才……”
傅恭明想了想却是皱眉道,
“皇子易做,这王爷可是不易封!”
周珲点头道,
“本朝封王者只在太祖时有四位王爷,皆为林后所出,却只得两位王爷能手握兵权,到今上只得两滴血脉,太子爷自不必说,还有便是殿下了,这封王之事倒是可争一争!”
宋士铭忙问道,
“先生可是已有定计?”
周珲想了想道,
“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却要看殿下可愿一试……”
“先生还请讲来……”
周珲看了仲、傅二人一眼道,
“今上龙体如今是越发的虚弱,不论朝堂还是民间都皆知今上只怕时日无多,太子爷继位就在眼前,却有一处隐患这朝堂之中人尽皆知……便是这二王兵权太重,太子爷若是登基为帝,届时主幼臣强,强枝弱干,国必有祸焉……想来这样的事儿圣上必是早有防备,太子爷登基之前必是要想法子为他扫清障碍……”
仲烨璘与傅恭明闻言却是对视一眼,傅恭明忙问道,
“那先生的意思?”
周珲微微一笑道,
“现下情形,国无外忧却有内患,殿下若是能为太子爷登基扫平道路,除去内患一旦太子爷登基,殿下晋封王爷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一席话说的宋士铭茅塞顿开,
他正愁没法子讨好自己那便宜哥哥,生怕他登基之后对自己下手,若是真能助他收回兵权,必能得了封王,届时自己便远赴封地快快活活享受荣华富贵一辈子。
仲烨璘与傅恭明闻言却是微微点头,
若是能去了二王的兵权于娲神派自是十分有利,若是因此让宋士铭弄上一块蜀州的封地,那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了!
想到这处仲烨璘便笑问道,
“周先生计将安出?”
周珲应道,
“这两位王爷权柄甚大,在京也是颇有势力,以殿下目前的实力自然不敢同时招惹,不过想法子弄上一个倒也可一试的……”
想了想道,
“那平南王如何?”
宋士铭闻言摇头,
“平南王世子对我颇多照顾,这……恐怕有些不妥当,不如先对付镇西王?”
周珲应道,
“殿下不必担心,您瞧那平南王世子那还有一点武将功勋之后的样子?他那样子还能上得了马打得了仗么?说不定在这京城之中享受荣华倒是成全了他!那镇西王如今不在京城,我们如何能动他,倒不从平南王下手,那平南王世子与你相熟必不会提防,平南王更是滞留京城不走,若是有异动只要封锁了消息,平南王父子就是瓮中之鳖!”
“这……”
宋士铭有些意动,
傅恭明闻言也笑道,
“殿下,成大事者不可拘于私情,平南王世子结交殿下,也是为了殿下的身份,那些个酒肉欢场上称兄道弟的话却是不可轻信的!”
仲烨璘也道,
“周先生所言极是,我们只是谋他兵权,又不是要赶尽杀绝,平南王累世于国有功,去了兵权圣上只会对他们更加恩宠以安天下人之心,这对平南王世子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三人左一言右一语把宋士铭说动,倒是真动了心思,这一番商议却是直到天黑才结束,宋士铭留了仲、傅二人用饭,周珲却是借着回房换衣裳之际,寻了自己的心腹小厮将信儿送了出去。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便想法子将方妙妙骗出去,千妙门在这京城之中经营多年,自不是娲神派一番打压便能绝迹的,更何况他们现下也是首尾不顾,被中原各派中人轮着番儿的寻上门找茬,那左御河与萧三娘也有些疲于应付。
倒是仲烨璘因着化身域外商人打入京城的商场之中混的如鱼得水,身份未被人揭穿之前自无人寻他的麻烦,傅恭明借着平南王的势,在这京城之中又接连开了几家铺子。
周珲的小厮将信送出去,不出一个时辰皇子府的后巷之中便多了几个闲汉,不远处正有一辆乌蓬马车缓缓赶了过来……,
方妙妙现下正在那闺房之中,这后院与前院隔得甚远,又有宋士铭如今虽是后院女子无数,对方妙妙却始终还有几分情意,又顾忌她早前对仲烨璘起了异样的心思,因而但凡仲、傅二人来府,他都会吩咐下头人不许往后院传送消息。
这后院里的下人都只认二皇子一人,方妙妙身边的丫鬟便是宋士铭亲自选的,她如今是困在后院之中,外头的风声是半点儿也传不进耳里,因而不得不冒险撇了丫鬟,寻那唯一可能被买动的周珲一试。
这时节她正困坐愁城,心里暗想,
“也不知那周珲能不能传了消息给仲先生?”
一时又想,
“他是那宋士铭的人,若是收了金子不办事倒也罢了,再回头来让我出卖又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