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沈烨灵还是平时那副模样,一个人做了谦谦君子几十年,表面的神态早就能融化的骨子里,他不相信沈烨灵真能说变就变,而且要想沈烨灵这样的人对自己发狠,起码有让自己下十万倍的决心才行。
沈烨灵撇过头没看老兵,闭上眼嘴唇微微勾起:“真就为了一个故事,豁了半条命就只为了一个故事没别的,真的”。
即便老兵再怎么不相信,沈烨灵也不想再和老兵做过多的解释,他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这其中事情的因果也终于可以和洛筠笙说上一说了。
他的心思就是这样的单纯,可惜没人信。
老兵喘着气,按着心性从嘴里呼来一句:“真是个疯子”。
等说完也不想再多停留,瘸着腿走了。
沈烨灵依旧躺在这片荒野里,他一动浑身疼,伴随着草下面的小石子,隐约还感觉膈应得慌,小石子与那几处伤处的激烈碰撞,直直让他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盼来了洛筠笙给他的帮工,拿着担架一路抬着他坐上了回往旬阳的一辆汽车。
他和老兵走的是反方向,一个向着旬阳,一个想着察哈尔,彼此越走越远,他们个放了对方一马,希望彼此永远也不要再碰上。
只听过洛小七和他描述过这药的作用,说能将人心里想做之事发乎行的给做出来,而且所表达的感情将会更加强烈,他不知道这重要还能削皮挫骨,能让他换种活法。
就向他先前那样对老兵要是换了平时他铁定干不出来,他现在在车上推算这会旬阳的时间,最快到半夜他们应该能将自己送回家。
突然开车的司机在半路停下了车,陪笑着打算说吃完晚饭再走吧。
沈烨灵摸摸肚子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于是一旁几个帮工去附近一家面馆买了碗热腾腾的汤面端给他。
正当他吃了几口是,便听到打骂声,一个满是油肚肥肠的男人正打骂着一个有些年纪的妓女。嗯!仔细一看浓妆艳抹的妖艳模样确实是妓女,老妓女。
沈烨灵和几个帮工一同看了过去,只见着那男人在打骂,嘴里说着什么暖床伺候不好的牢骚话,以及说那名妓女年老色衰没人要的粗鄙话,不叫人注意还真不行。
车外的几个帮工当着沈烨灵的面,也没有顾及的唠道:“哎呀,真是可怜,做这行的光有一身白花花的肉哪行,还要看着脸蛋经不经得起变老”。
“你还同情她,她以前可是这镇上的头牌,年轻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姨太太活得还滋润,如今当了下等妓女,能怪谁怪她自己呗”。
“诶,下等妓女,那她年轻的时候不是挺有钱的嘛,怎么不安安祥祥的养老啊,男人也没要她?”
“有人要吗,我可听说她年轻时候有一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后来养不起就把他买到戏园子里,自己自私的在这痛快”。
“哎哟,你这么一说她还真是活该”。
车里的沈烨灵则是一脸暗沉,一面听着外面帮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一面想着小时候那番痛苦的经历。
车外男人的辱骂,女人的叫疼一声一声透过车玻璃传入他的耳,他把头低的更低,选择不听也不看淡淡的朝着那群帮工递过碗,而后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心里淡淡一句:“几位好了吗,我们出发吧”。
就像没有来过,没有看到过街上的那个奇闻,他遍体鳞伤回了家,带了一个故事写成书信寄给洛小七,还截了几箱古董碎片,也只能交给古董店让那些大师帮自己修复,能修复几件是几件,等修复好了再交给洛小七。
染了那种药后自己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再意的人都死了,现在只有洛筠笙也只有洛筠笙能让他可留恋的。
怎么可能是当街被人辱骂的老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