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七不知道程家白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就像她不知道能守着易安到什么时候一样。
连绵的春雨,不经下了一场又是一场,活脱脱下了三四场不眠不休,洛小七仍旧伫立在湖心亭一处,半瘫的身子让她整整半天依旧没动过姿势,她看着帘子外面的雨,,一片朦胧光景。
洛小七似乎忘了上一次见到江沅是什么时候,总之是一派春风,殊不知江沅难得来洛家一趟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藏青色的袍子已经被外边的雨水打得浑身湿透,发丝服服帖帖的凌乱在脑门,鼻梁上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他表情惶恐一见面就急切的说道:“世荣不见了”。
什么!那个疯子失踪了,也难怪江沅能这么着急。
洛小七本想叫他先去换衣服,回来之后再喝杯茶慢慢说,哪知江沅连换个衣服的时间也不肯给,急急忙忙的又说道:“世荣真的不见了,被人劫走了”。
“你先别急,即便不换衣服,喝杯茶慢慢说吧”,洛小七倒是气定神闲,和江沅的慌张倒成了两个对立面。
“怎么还顾得上喝茶,世荣被人劫走了,我怀疑是他生意场上的人劫的,这是万万等不得,阿笙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江沅本想继续说下去,哪知洛小七瞪着眼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洛小七的鄙夷,江沅的慌张感瞬间降下了几个点,拿起桌边的茶,本想来个囫囵吞枣一饮而尽,哪知茶太烫,烫着了舌头他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这一切全被洛小七尽收眼底,洛小七转过身继续为他又倒了杯凉茶,一脸耻嗤笑道:“彭世荣倒还真是个妙人呀,让江先生牵肠挂肚这么久,还失了神智,想当初还有一个人能让你失了神智吧,那个人你想杀他。。。”
洛小七越说目光变得凶狠,她的话转入江沅耳中直戳他的心窝。让他失了神智的前一个是洛正廷,后一个是彭世荣,两个男人,前一个是耻,后一个是爱,不能比。
“你别说了”,江沅摇着脑袋打断洛小七的话。
洛小七眼角一黠,继续发着嗤笑:“怎么江先生是怕了,最先一口一个叫你幼棠的人是谁,江先生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洛小七,你够了”江沅咬着牙狠命地说道:“我找你是来帮我找人的,不是让你来这揭我的短的,你要是不想帮忙就说一句,不必倒咽我的苦水”。
江沅也是逼急,不知道自己以往的脾气去哪里,心里一股脑的像是灌上了疯症,非要找到彭世荣不可。
他说完也没等说的是轻是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沅”,洛小七吼道。江沅脑中还有一丝清醒,缓缓的停下脚步,他知道洛小七说的话要是在几秒内撼动不了他,他马上就走。
“要是被劫走的人是我,你会像现在发了疯一样找吗”,洛小七简言意骇,从刚才到现在心里只想着这一句。
抛来的是问答题,江沅迟疑了一下,也不转身只是在想着这个问题,等着打完他才有机会找彭世荣。
“也对,你已经不是常常到洛家汇报的教书先生了,洛家家主身边的红人,毕竟没有彭家商会会长的恋人来得吃香,你连我的死活都不管,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急”,洛小七摇摇头,嘲笑着自己异想天开。
曾经的他们在星空下把酒言欢,说着未来的豪情壮志,人不轻狂枉少年,那是他们说的振兴中华,光复华夏,这些话也都是他们力所不能及之后的无稽之谈。
但那有怎么样起码他们在一起痛快过,而如今呢,只为一个人,多年的友谊就在今天出现了坎坷。
“你这是无理取闹”江沅本想做出解释,可是他看到洛小七那眼神,过多的解释也不用,只是稳着气息说道。
洛小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我知道了,你去和家白说吧,下午我去问他能帮的,我们洛家责无旁贷”。
原本后边那两句‘责无旁贷’不说江沅心里还好受点,可是洛小七一说出这两个字,江沅心里便横生出了愧疚。
“那个,我。。。”江沅还想再说些什么,哪知洛小七已经将后背留给了他,不想和他在说什么了,江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走了。
洛小七就这样看着这场雨,下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停歇,她在屋檐下继续看着这一片朦胧的世界,现在沈烨灵走了,和程家白又有了隔阂,唯一能说心里话的江沅也和他闹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