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堂姐一家人离去,叶声晚被沈婧姝拉到二楼卧房里说体己话,战惟超则留下来陪老爷子和叶奉国,叶骏祺想趁机逃走也被叶奉国一脚踹到了沙发上。
进了卧房,沈婧姝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满眼担忧的说:“晚晚跟妈说实话,战惟超到底对你如何?千万别怕妈妈伤心来诓妈妈,你要是过得不好,我这辈子也难辞其咎啊!”
说着就要眼泪就要掉下来,叶声晚心中一痛,赶紧拿了手帕帮她擦了眼泪,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妈,我过得很好,他也很疼我,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太傻,看不清谁才是真正爱我的,以后不会了,我只想好好跟着惟超白头到老,好好伺候您和爸爸、爷爷。“
沈婧姝看她眼睛清澈见底,不像安慰她的模样,满眼欣慰的点点头,“你的发小朋友都嫁给的不错,我以为你会不甘心,你能想的开我就放心了,”说着叹了口气,“都怪你爷爷,你十七岁的时候你王叔叔就有结亲家的意思,你爷爷就是不肯,临了却把你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营长!真是糊涂!”
“王叔叔?”叶声晚脑子极快的转动起来,“您说第四军区的那位军长叔叔?”
“正是他,你从小就长得讨人喜欢,三四岁那会儿,你王叔叔家的大儿子就稀罕你,嚷嚷着要娶你做媳妇儿,两家人又走得近,就想把这亲定下来,是你爸说你还小给拦了下来,你十七岁那年你王叔叔又来提亲,可当时时局不稳,人人自危,你爸寻思等两年再说,这期间听说他家大儿子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回来知道你结婚了,还不知道怎么闹呢!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王擎?
叶声晚记得这个小时候的邻家哥哥,自小就是整个大院儿的荣光,人聪明学习拔尖,身手又好,因为两家就隔着一道墙,他有事没事就来找她,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叫,她烦不胜烦又有点怕他,后来王叔叔因国家派遣举家搬迁才算了事。
她上辈子到死也没再跟王擎见过面,只是在电视上,每次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时,领导人身后永远都有他的身影。
叶声晚笑着伏在沈婧姝肩头,”妈,也就你把我当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宝,王擎哥哥是什么人啊,他身边能少得了女人吗?不过是年少时的玩笑,您就别瞎操心了!“
沈婧姝也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小书房拿了个盒子递给她,叶声晚好奇的打开,赫然躺着一叠房契!
她翻了翻,目光在房契的地段上快速扫了一眼,乖乖,这都是后来二环内的房子啊,而且归属人全都是一个名字——叶声晚。
叶声晚傻眼了。
只听沈婧姝缓缓的说:“这是你外公去江南之前留给你的,这些你悄悄藏着,千万别让惟超和你爸知道,”说着从梳妆台又拿了一串钥匙给她,“这是我和你爸给你准备的礼物,战惟超家里世代农民,不管以后如何,你们总得有个自己的窝。“
手里的钥匙触感冰凉,她毫不犹豫的还给沈婧姝:“妈我不能要,惟超不会让我流落街头的,况且我以后准备随军做军医,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房子反而是累赘。”
沈婧姝摇了摇头,不忍女儿受苦,可见她这么坚定,只好作罢,“那这房子我帮你打理着,以后如果需要,就来跟妈妈说。”
推脱了父母送给她的房子,可手里的一盒房契却热的烫手,她外祖家世代书香,姥爷本人更是声名显赫的博学鸿儒,当年因世事所累不得不仓惶而去,只留下她手里这些。
她想起小时候每逢放假就去姥爷家玩,姥爷把她抱在腿上,一字一句的教她念论语,慈祥又温和,只可惜……
临走时,叶声晚还是把那盒房契摆脱沈婧姝保管,筒子楼太窄小闭塞,放这么贵重的东西太危险,如果被战惟超发现,她一时也不好解释。
夕阳西下,夫妻俩才依依不舍的拜别了家人。
回去的路上叶声晚安安静静的,只盯着远处山上越来越低的夕阳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