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瓷瞳孔一缩,“秦雅思,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秦雅思冷笑,目光凌厉,“你就直接告诉我离不离婚吧,若你不答应,很快你就知道我要耍什么花样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裴横舟的,对吗?”南瓷忽而问她。
秦雅思目光沉了沉,明显有些诧异,可被她很快掩饰了过去,笃定说,“我这孩子就是横舟的,如假包换!”
“可裴横舟不承认呢!”
“承不承认那也是他的孩子。”
南瓷抿着唇,也不同她纠结这个问题,相比秦雅思而言,她倒是更相信裴横舟的话。
“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和裴横舟离了婚,你要怎么跟裴横舟重归于好?是跟大哥离婚,然后昭告天下你怀的是裴横舟的孩子?”南瓷试图揣度着她的心思。
秦雅思目光中闪过一丝阴悸,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的冷意,她垂眸,轻抚着肚子,“想知道?”
南瓷总觉得秦雅思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却是说不上来。
见南瓷沉默,秦雅思掩嘴轻笑,“那你想不想知道,如果我今天被你从这里推下去摔没了孩子,爷爷还会不会那么态度强硬地不许横舟跟你离婚呢?”
南瓷脸色抖沉,背后腾起一阵凉意。
“你什么意思?”南瓷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却倏然,秦雅思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没由来地哭喊起来,“我和横舟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没有要跟你抢横舟,也没有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南瓷从她的举动中很快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整颗心提了起来,惊恐地往后倒退。
可秦雅思哪里给南瓷这样的机会,她用力将南瓷拽往她身边。
楼下有佣人闻声赶了过来。
乌艳萍犀利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温南瓷,你干什么?”
然后是旁边书房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裴横舟讶然的嗓音,“阿瓷——”
她脑海一片混沌,只觉得手上一松,秦雅思整个人往后一仰,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南瓷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猛然变得苍白,诧异的瞳孔放大,紧盯着顺势滚落的秦雅思。
楼下,佣人们乱作一团,惊叫声,呼喊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一记惊雷在南瓷脑海中炸裂开来。
然后,秦雅思身下那抹急流涌出的鲜血刺激着她此刻紧绷的神经。
轰的一声——
南瓷脑子一阵昏沉钝痛,记忆如同白骥过隙在她脑海中碾过。
她似乎也经历过这样一幕,在一间空旷的客厅里,她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穿着毛拖下楼梯,脚下一滑,她惊得大叫,手慌乱地去抓扶手,可扶手似乎比楼梯还滑,她什么都抓不住。
最后,她翻滚在楼梯下,腹痛,心痛相继袭来,失望,绝望相互交织——
“雅思——”裴横舟低哑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无视此刻痛苦的南瓷,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将血泊中的秦雅思抱起来,“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雅思,你再忍忍!”
秦雅思捂着小腹,紧紧抓住裴横舟的手,微弱道,“我肚子——好痛!横舟,救救我的孩子!”
裴横舟神色复杂,抱着她往外走,“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别墅里一片嘈杂之后,恢复了安静。
裴家人都赶去了医院,秦雅思还在急救室抢救,护士拿着一张又一张的手术书出来让家属签字。
南瓷不敢上前,只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浑身都在颤抖着,脸色一阵阵变得惨白。
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毋庸置疑的,孩子没有保住。
乌艳萍一个没忍住,几个箭步冲到大厅里,愤懑的目光搜索到南瓷娇小的身影,上去没由来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真是个祸害精,死的怎么不是你?怎么你不去死?”乌艳萍的谩骂声中带着隐隐的抽泣。
南瓷无从辩驳,她知道,如今怎样的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况且,事发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大概都以为是她推秦雅思下楼,她已经百口莫辩。
只是她想不明白,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狠心,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妈,你冷静点,也许这其中有误会!”说话的是裴横渊。
南瓷心头微微触动,抬眸感激地看着裴横渊,眼中却隐隐有泪水在涌动。
“什么误会?我们亲眼所见!”乌艳萍反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