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爷子不想说那些扫兴的话来让于晨光担心,还没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告诉于晨光自己的身体状况,省得他担心。
于老爷子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上头,又放下手无力地搭在拐杖上,叹息道:“我一早就料到当局不会容许咱们于氏一族一直在上京城雄踞一方,只是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语气里满满都是失落,“我还没死呢,他们就要来夺我的权。”
于晨光无奈地劝慰道:“您也别往心里去,哪个当权的卧榻之旁都容不得他人酣睡!设身处地想想您也能明白上头的无奈!”
于老爷子点了点头,“我也不是贪恋那点权力,那些权杖之物都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舍了就舍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他满脸担忧地接着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找上你父亲那个拎不清的榆木疙瘩。这样子是要至我这个老家伙于不仁啊!于氏一族即便要败,也不能败在我儿手里啊!”
他越想越担忧,越担忧就忍不住越生气,狠狠地跺了跺拐杖,“田承军那个老匹夫,还真当我老了不中用了啊!竟敢如此欺我,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于晨光连忙安抚他,“行了行了,赶紧消消气,别拿自己身子过不去。”
将老爷子安抚好后,他冷哼道:“田承军如今也不过是狗仗人势,他一个半路跑过江来的帅,在上京城半点势力也没有,依仗的也不过是上头的看重。哪天要是把篓子捅大了,你看上头保不保他?”
于老爷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于晨光冷冷一笑,“咱上京城可不是他田家的后花园,容忍他在这里搅风搅雨。这里头的水深着呢,总有那么几家人是与他不对付的。”
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咱们只需要把这一池水给搅浑了,将那些作壁上观的都拉下水来,我就不信他真能拼着得罪整个上京城的望族,也要来掀翻这个天!”
于老爷子忍不住击掌赞叹,“好计策!臭小子,没想到你脑子还挺灵活,你这聪明劲儿要是用在正途上,谁还敢欺我于氏无人啊!”
于晨光翻了个白眼,“得了,你的正途可不是我的正途!”
于老爷子拿拐杖敲了他小腿一记,“臭小子,还敢埋汰我这老头子,反了天了你!”
于晨光连忙闪开腿去,捂着小腿一阵喊疼,“啊疼疼疼,老头子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啊!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给您想法子了,放着好好的公司不管回来管你这烂摊子事儿我容易吗我!”
于老爷子没好气地瞪着他,“少蹬鼻子上脸!不过是轻轻碰了下,有小丫头扭你耳朵疼吗?瞎叫喊!”
于晨光得意地翘起下颌,“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啊?我家小姑娘可温柔了,从来不扭我耳朵!”
于老爷子不忍看他这傻样,连忙岔开话题,“少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这计策给我囫囵清楚了。怎么搅浑这池水,你得给我想个万全的法子。”
于晨光无奈,只好如此这般地和于老爷子筹谋起来。
且不说这头于氏爷孙俩是怎么应对田承军的攻势,另一头于泽然得了田承军的承诺后,一直在默默等待陆建亮的召见。
这一天,他终于接到了陆建亮邀请他上门做客的电话。
于泽然放下电话后,带上方静初准备好的礼物,背着于邵民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陆府。
摁响门铃后,接待他的人是陆可馨,陆建亮夫妻俩不见人影。
于泽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就你一个?你爸妈不在吗?”
陆可馨双手抱臂,倚在门边冷笑道:“在路上呢!谁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