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和陈谦兄弟两个坐在下面,两人眼角全都盯着吴世吉,陈周又看了看台上的女子,轻声道:“真奇怪,落到了这样的窝里,怎么还笑得出来?竟然还有闲心来弹琵琶,叫人选。”
陈谦摇头道:“你知道什么呀,这也是没办法的……她们都是弱质女流,只要不想死的,就只能这样。而且很多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调教,说不定都习惯了……就是没接客罢了。老鸨子也是为了留在这会儿,能歌善舞的出来露脸,卖个好价钱。”
陈周摇头,又问:“哥哥,你怎么这么清楚?咱们爷……应该不常来这种地方?”
陈谦就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呢……爷从来都没来过!不过我办差的时候来过……之前在咸阳,为了办那个贪腐的案子,可没少走这样的地方。”
陈周听了这才恍然。
而他们说话的时候,台上的女子已经开始弹奏了起来。下面围观的人也都是常逛窑子的人,多数都知道规矩,台上弹奏的时候,下面就听着,也有自顾自喝酒和身边的姐儿玩闹的,就等着弹奏完了好出价。
楼上喝酒吃菜的两人,林钰焯往下看了一眼,对朱铿寒道:“门口那个穿宝蓝色长衫的,你看看。”
朱铿寒闻言看过去,盯了一会儿道:“没见过,不过看穿着是跟着吴世吉来的?为什么只有一个?”
林钰焯也摇摇头:“不知道,我观察好半天了,只有那个最像,其他的却不见,也许是办别的事情去了?”他看向了朱铿寒道:“是不是还想路上多带几个美人?”
朱铿寒半天才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今晚上就得叫他知道世道艰险。”
林钰焯一下子笑了,伸头去看下面。
正好这会儿头一个姐儿已经下去了,接着老鸨子上台了,就听见下面有人报价的,也有一些公子不屑于这种方式,叫自己的下人上台去,在老鸨子耳边说点什么,老鸨子于是就报出来一个很高的价。
下面自然就有人不服气,又说老鸨子坏了规矩,但是在老鸨子的眼中,这些人又算什么?真正不能得罪的是愿意出现的主!因此只笑着浑说一通,反正如果没有出钱的了,便开始下一个。
下一个一上来,登时周围的这些色鬼们全都眼前一亮!上来这个比前面那个漂亮多了,柳叶眉桃花眼,穿着一件云霏妆花织彩百蝶纱衣,宫缎素雪绢对襟羽纱裙,浑身一尘不染的好似仙女儿一样。
周围的人全都看直了眼,直到有人叫了一声:“这个好!”
于是周围的人全都怪喊怪叫了起来,一时间怪声音不断。林钰焯忍不住都伸头看了一眼,道:“是不错,可惜了。”
转头叫朱铿寒看,朱铿寒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喝酒。
下面陈周和陈谦兄弟两个只盯着吴世吉,看到吴世吉在这个姐儿出场了之后,是酒也不喝了,也不和身边的姐儿调笑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兄弟俩互相的看了眼,知道就这个了。
果然,这个姐儿琵琶弹完了,登时周围就热络的喊起来价格来。
“十两!”一个人最先喊起来。
另一个就冷哼着道:“十两你也好意思说!五十两!”
另一个不服气马上叫:“七十两!”
“八十两!”
一个人横空挑出来叫道:“一百两!”如今这些人也不顾什么脸面矜持了,乱喊乱叫,大厅也不少的嬉笑声音,登时就比刚才热闹了十倍。
喊到了‘一百两’,周围静了一下,吴世吉就冷不丁喊了一嗓子:“二百两!”
一听有人这样加,大家全都看了过去,一看是吴世吉,登时有几个人便打了退堂鼓,还有人小声嘀咕:“他怎么来了?不是进京了吗?”
“只要有这小子在,咱们几别想了!”
吴世吉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围。
当然也有不买账的,另一个穿着丝绸缎子长衫,摇着象牙骨扇的公子不紧不慢地叫道:“三百两。”
“四百两!”吴世吉几乎都不给那个人休息的时间,那人话音才落他就马上叫了起来。
那人还是不紧不慢地:“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