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气的牙根痒痒,这个丫头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和其他人都能有说有笑好好说话,怎的唯独到了他这便非要这般话里藏针。
又恨自己没出息,人家三番五次这样冷对他,偏他还贱兮兮的拿热脸往上凑。他一定是疯了,他彻底疯了。
楚曜在这边捶胸顿足,宝之心头却紧紧的,一路思索着刚刚楚曜的话,怎么崔绍杰此时就在外面养了外室,前世洛华被休弃回家怎么也要再过两年,难道今世有什么变故使之提前了?
“姑娘,刚刚楚公子口中说的养粉头是什么意思?”杜若犹豫了一路,还是问了出来,她虽然不明白,但就是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宝之停住脚,郑重对她说:“你刚刚只是陪我去更衣,什么人都没见到,什么话都没听到,知道太多事情是会被灭口的懂吗?”
杜若被后半句唬住了,闭紧嘴巴,木木的点头。
宝之满意的拍拍她的肩,转身慢悠悠往戏台走去。
“怎么去更衣要那么久?来过几次了,还能迷路,真是服了你了。”宝之一落座,星辰便满脸嫌弃的说落起来,她还担心是不是宝之又遇到那两个瘟神应付不来呢。
“没有,就是更衣之后,见这一路风景甚好,便走走停停行的慢了些。”宝之端起茶抿了口。
话音刚落,她们这边坐着的一众妙龄女子便有些喧哗起来,一个个小脸洋溢起兴奋娇羞的奇怪模样。
与她们同桌的晴姐儿低声道:“没想到他竟然会来。”
宝之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那席宝蓝色的身影晃到忠义侯夫人跟前,行礼问安。
前世不就这个时候,自己对他芳心暗许了吗。
远远的看着,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起来,宝之暗自恼恨自己的没出息,赶快撇开眼,专注的听着台上旦角咿咿呀呀唱着戏中人的悲欢离合。
宝之的心似乎飘向了远方,前世种种仿若一场梦境,她对他的痴,对他的念,对他的求不得,化作两行清泪,终究会随时光消散,她终将会嫁做人妇,过起她心心念念的安稳日子。
戏散,宴毕,太太小姐们逐渐散去,宝之随孙氏回了赵府,星辰随何姨妈回家住些日子。
马车上孙氏笑容满面望着宝之,直盯得宝之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实在搞不清这个厌恶自己的舅母为何突然用这样令人悚然的目光望自己。
就在宝之第六次想要按耐住跳车的念头时,孙氏开口了:“我们宝之生的愈发水灵动人了,舅母待你可是一向如同亲生女儿般的。”
哪家母亲会到外头传播亲生女儿命硬,哪家母亲会找人拐走亲生女儿,说的真好听。
她这又是要闹哪样?宝之不由打起精神,保持警惕。
孙氏见宝之未曾开口接话,尴尬的清清嗓子,耐着性子:“你能有如今这般名声,当记得舅母的好,将来飞上枝头,可别忘了挖井人。”
宝之被她说的一头雾水,她要拉关系套近乎是不是找错人了,要套也当是找哥哥这个颇有未来的青年才俊才是,怎么找上自己了。
孙氏看宝之仍是不发一语,只是木讷的望着自己,心头有些恼怒,但想到今日在忠义侯府听那些太太奶奶们说的关于宝之的话,便深吸几口气,压下火气:“舅母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将来能多帮衬着些你哥哥姐姐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