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伤口被闷着,将军此时不但未着衣,连被子都未盖。将军终归是女子,他们这群男人岂有进去的道理。
张氏心想,也不知那炭是什么制成的,就那么几块,燃起来室内如烤着地龙,暖极了。
荀语本想写药方,可笔却重若千斤,眼皮不停地跳,脑袋昏昏沉沉地。不知不觉间,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
清黎院前。
悦儿冷淡地看着侧妃玉苒,虽不知这女子为何还能好好留在府里,可她非蠢笨之人,居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娘娘近来身子抱恙,不见外人。侧妃娘娘请回吧。”
玉苒一怔,担忧道:“娘娘怎么了?请了大夫吗?可服了药?”
“已经请过了,大夫嘱咐好好休息即可。”
玉苒默然片刻,勉强一笑,“这样啊……那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侧妃娘娘慢走。”说完,悦儿就转身进了清黎院。
玉苒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眼上的担忧越发浓郁。
只是小恙,就将近一个月不出现吗?荀语之前虽也如此,可并非只呆在房中。她如今是真正的闭门不出,连之前宝贝得不得了的药材也不管不顾了。
是不想见、生了大病,还是其他她无法得知的原因?
不论是哪一种,对玉苒而言都极为不妙。
林玉然的事情公之于众后,她的存在价值就大打折扣。那一位再也不见她,显然是将她视为弃子,如今她想活下去,就只能依靠荀语。
可荀语偏偏……
另一边。
晏珵入了卧室,与荀语打扮一样,身材、样貌、气质有五分相似的女子与他恭敬行礼。
“殿下,她恐怕有所察觉,是否要将之处理了?”
晏珵思索片刻,道:“暂时不必。”
玉苒虽已被月贵妃放弃——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一颗只能用来恶心晏珵的废棋,可若是贸然将之处理,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宫中的风云未起,玉苒的事必须得拖一拖。只希望她能聪明点,不然……
“她的事你交给悦儿,过几日,你选个时间,去后院露露面。”
女子迟疑,“可是属下虽擅易容模仿,却未真正接触过娘娘。属下唯恐引人生疑,坏了王爷的大事。”
“不必担心,你的能力本王相信。再则,阿语性情大变后,甚少与外人接触。她也不喜出门,你只需露个面。”晏珵道:“他们既然想见阿语,你就让他们见见。”
“是,殿下!”
“边关可有消息传来?”
女子道:“言林他们死了。”
晏珵一怔。
“殿下不必感伤,为保护大小姐而死,是他们的荣耀。”
“起来吧……”晏珵一叹,“你们的忠心本王明白。你将本王的话牢牢记清楚,然后传达给他们。”
“殿下请吩咐!殿下之令,属下等誓死达成。”
“当年,父亲将清河卫交予本王,你们未因本王年幼而欺主背弃,本王甚是感激。所以你们记得,你们是本王,是姐姐,是晏府最后的后盾,若非万不得已,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活下去。”
女子眸子剧烈颤动,很快将翻滚的情绪压了下来。
她跪下,肃重道:“是,言心领命。”
晏珵走到后院,药架还摆在远处,那张摇椅也仍搁在属下,只是它们的主人,已然离去。
时间转瞬即过,晏珵都没想到会过得这么快,仿佛荀语离开只是昨日之事。
也不知,姐姐的情况如何,阿语是否安然到了囚荒城……
想到最近得来的消息,晏珵眉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寒意。
那些人,还真是把他当个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