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科学和迷信的关系嘛,我是因为最近有了新的认识,所以才想起让叶枫带我们来的。我承认自己以前对于迷信特别是宗教的看法有些过于狭隘,总以为只有那些经过试验验证或者有足够数据支持的理论依据才是科学可信的。但我现在多看了一些书之后——特别是跟叶枫一起去过一些地方后——我认为科学无非是解释清楚的迷信,而迷信则是仍尚无定论的科学。”
“很辩证,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陈盈赞同地说。
“我开始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来寺院这种地方——感觉缺少大学校园中那种勃勃生机——这里似乎太静了,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静的似乎什么都大可以有,大可以无。你还记得咱们高中语文课上一起学过的那首诗吗?”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对,就是这句。”
“我刚才在钟楼前看到那副对联时,也有这种感觉。可能对于咱们现在的年龄,这种想法太沉重了些,可是人生起起伏伏,待到油尽灯枯时再回首,或许真就是如此。”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所以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让我‘尽人事,知天命’?”
“我倒不完全相信这些。来这里主要是想了解哲学系里佛学会的学生们在哪里活动,都在做些什么——而叶枫正好认识这里的大师,今天就过来看看。与其说我相信周易问卜,倒不如说是寻仙访道以求好奇心得到满足吧。”梁静边说边把小挂件系在背包外的拉锁扣上,她把貔貅的头板正了亲了它的头顶一下。
“好,现在这小家伙就完全是我的了。”她高兴地宣布。
陈盈把翡翠吊坠后面的黑色长绳松开,套在自己脖子上。梁静帮她把脖子后面的搭扣拉紧。吊坠贴在她两边肩胛骨间的凹口处,凉凉的,小蝙蝠正仰头看着她。
“别看了。”陈盈见梁静一直盯着她的脖颈,忙用围巾把吊坠遮住,不知何故,即使隔着围巾,她也能感觉到吊坠的样子。
时间尚早,他们在这里也才消磨了两三个小时,然而冬日的太阳已经有些提前收工的意思。天渐渐凉起来,寒风瑟瑟地吹起来。三个人沿着原路返回,从无相门出来,走入已经略显昏暗的小巷。巷子里冷冷清清的,之前路过的几家小店正在收摊。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路灯像为他们送行似的,一盏盏亮起来。又走了一会儿,天黑下来,陈盈已经能听到街上公交车的报站声。走到一处正在修缮的老宅院前,又转过一个弯,他们便步入红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