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的妻子艾玛补充道,“米歇尔当时也来了,还带着萨沙和玛利亚。”
“在他竞选总统前一年,我们还一起去了夏威夷。”埃德加兴高采烈地说。
“您现在还会遇到他吗?”陈盈问。
“偶尔他回芝加哥时,回到家里坐坐。不过我们不再叫他贝拉克。”艾玛笑着说。
“我们会叫他‘总统先生’!”埃德加激动得在空中挥舞双手,妻子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旁边展位的人透过隔板缝隙好奇地朝他们这边看。
“你们去过芝加哥吗?”艾玛轮流打量着陈盈和梁静。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陈盈突然觉得如果这时表现出对大洋彼岸的过分向往似乎有失体面,但是年轻人总是对很多事很好奇,特别是那些曾经在书中看到过的地方,更使这种神秘感增加了一倍。
“我只看到小说中提到过那里。”陈盈说。
“哪本小说?”埃德加问。
“很古老的小说。”陈盈有点不好意思,“《福尔摩斯探案集》——您听说过吗?”
“当然。”艾玛又笑起来。她略显泛红的脸上皱纹都被挤在一起,金色的短发在脑后微微颤抖。她的样子让陈盈想起约娜,也是这样瘦瘦的脸,灰蓝色的眼睛躲在金边眼镜后面。只是她比约娜更年轻些,也稍微矮一点。埃德加和约翰全无相似之处。他比妻子还要矮些,挺着欧洲人特别鄙夷的啤酒肚,拥有一张类似爱尔兰生牛肉颜色的那种面孔。他的性格属于那种典型的美国人,直接、容易激动、对自己感兴趣的事高谈阔论。艾玛明显很欣赏丈夫的个性,每当他说话时她总是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你说的是《恐怖谷》那一篇吧?”艾玛说,“那篇故事把我们的城市描写得太过黑暗了些。黑帮、卧底、刺杀、甚至还有参议员在内的政治腐败,所有这些加在一起确实显得非常可怕。但芝加哥其实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城市,这里有全美最好的艺术设计学校,有繁华的城市和优美的乡村生活。有些郊区甚至还在进行传统的耕作,种植玉米什么的。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和小说里描述的不太一样呢!”
她说这些时埃德加一直扶着她的肩膀,不停地表示赞许。他们边聊天边布置摊位,不到八点半时便整理停当。艾玛大方地为每个人都煮了咖啡,他们四个人围着桌子喝起来,每人都尽量小心,不在雪白的桌子上留下水印或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