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爷爷,苏北脸上出现一抹忧思。“是啊,他都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我们制作这个药粉的时候,我还很小,大约在五六岁这样子吧……我和爷爷在山上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山上?”靳司枭想到了某种隐士高人,苏北五六岁的时候跟爷爷住在山上会是什么样子?
苏北一边回忆一边道:“要养这种毒蜂很困难!首先我们要找到一块适合种毒花的空地,这种毒蜂很喜欢一种毒花,有花的地方,它就会来。”
“毒蜂和毒花,现在我终于相信你祖上的确是出过一个有名的毒医了,这个方法是你们家那个老祖流传下来的吗?”靳司枭问。
苏北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爷爷没有告诉我!不过我爷爷本身就很喜欢收集各种医学怪方,家里的那些老医书收集了一大堆,他就算在哪里看到,也不足为奇!”
袁成明插了句嘴:“夫人先说这个呗,我也很想知道,听起来好奇妙!”
苏北便接着说:“地址是爷爷找的,大概在四川一带,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山谷,全年气候潮湿温润,那种毒花很喜欢那样的气候。我们在山谷里搭了一间小木屋,小木屋搭好后,我们就把空地开垦出来,种了很多很多那种花。”
“一开始,日子是过得挺单调的,我们每天照顾那些花,要给它浇水除草施肥,就像种菜一样。但是花一开出来,毒蜂就被吸引来了!一开始是两三只,后面变成十几只,然后再慢慢增多!”
“然后呢?”莫庭举配合地问,“你们就收集那些毒蜂吗?”
苏北道:“对!但这些毒蜂也很难收集,因为大自然里的毒蜂有限!我们要给它们搭巢,一边吸引,一边让他们繁殖。再说那些花,也很娇贵!干了不行,湿了也不行!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定时定量地给它们淋药水,药水也已增加花里毒素的含量。花种得越毒,毒蜂采了,体内的毒素也就越强,当然制造出来的药粉效果就会越强!”
“这样我想起电视剧里面绝情谷的情花,老板,你觉得像不像?”莫庭举越听越觉得玄乎,这种事情好像离他们的生活很远很远!
靳司枭眼神宠溺地望着苏北,笑道:“我老婆本来就是小龙女啊,不过你只要负责种花,可不要被花给扎了!”
苏北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老板,其实如果你真的不会说情话,可以不说的,有想过听的人的感受吗?
苏北克制住去摸手臂的冲动,继续道:“这种花不是情花,没有刺!但是它的花粉很毒,只要有一点沾到皮肤上,就会痒得你满地打滚!还不能抓,如果抓破了皮,让它流进血液里,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靳司枭问:“你们被痒过吗?”
苏北道:“那是肯定的啊!一开始的时候,爷爷对这种花也很不熟悉,我们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呢!后来我们学聪明了,只要一出门,都穿着长袍大褂,带着纱帽和手套,总之是不让花粉沾到一点皮肤!”
袁成明笑道:“不是有解药吗?难道解药也没有用!”
苏北瞠着眼睛瞪了一眼他的后脑勺,“一开始的时候,解药还没有制造出来嘛!我和爷爷一直在山里呆了三年,等毒蜂繁殖到足够的时候,我们就用特殊的药粉把毒蜂都消灭了,把他们的毒囊小心取出来,晒干,磨成粉!再配合几种其他原材料,就得到了我今天所用的这种痒痒粉!”
“那解药呢?”袁成明对这个好奇得不得了!
苏北继续解释:“解药就是这种毒蜂酿制的蜂蜜,再配合早晨结在花蕊中的露珠熬制而成!这两个是以毒攻毒,互为解药!如果沾到毒粉,就吃药丸,如果误了药丸,就要用毒粉冲服,但量一定要对!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然会引起二次中毒!二次中毒更恐怖!”
莫庭举叹道:“现在我相信,能够有卓越成就的人一定是能人所不能了!光想想,你们在这个山上住了三年,每天就种花养蜂,收集花蕊中的露珠,还要时时防范着不被毒蜂蜇到,不被花粉沾到,这份耐心和毅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苏北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们在那里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因为我在山里住嘛,又到了上学的年龄,不能出去上学,爷爷便每天教我读书写字,弹琴下棋。还有学习认各种药材,了解它们的作用,学习各种配方。还有种别的什么珍贵药材,但一定要小心,不能让这些药材被花粉沾到,或者被毒蜂采到,不然药材就会变成毒药了!”
靳司枭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苏北的秀发,他好像真的捡到宝了。“你们大费周章,费时三年,难道就是为了制造一种痒痒粉吗?”
苏北嗔了靳司枭一眼,“这个痒痒粉其实只是我爷爷懒得给它取名,实际上痒只是它的第一重功效,它的作用远不止于此!区别在于药粉中所含毒素的程度,毒素越多,效果就越强!”
“你刚才应该感觉到了,其实除了痒之外,还会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如果毒素越多,疼痛的程度就会越强!又痛又痒,但是又不敢去触碰!如果多到一定程度,是会把人活活疼死的!”
靳司枭回忆起那种感觉,还有点后怕。“这么说来,如果用来审问犯人,那岂不是让人无法招架!”
一提到这个,苏北来了精神。“我也这么问过爷爷,但爷爷说,我们是医生,不是坏人!他弄这个药粉,是为了让我防身用的!我一个女孩子嘛,又不会武功,以后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在身上涂一层药粉,那谁就碰都不敢碰我一下了!”
靳司枭温和地笑道:“那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吧,你爷爷当然不能让你有这种歹念!但是他又要教会你这种东西,所以才配了这么个‘大材小用’的痒痒粉!”
苏北突然听出一点苗头,看靳司枭有些邪恶的笑容,警惕问道:“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