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到晚的,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她絮絮叨叨地走到门口,她把手一甩,将屋门狠狠一摔,两腿迈过栅栏,又到园子里面薅草去了。
她心里暗骂:这个春梅,真是可恶,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搅合,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现在儿子在和孙晓红谈对象,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春梅介入。她绝对不能让儿子背着一只脚踏两只船的名声,被她给拖下水。她更不想让自己的小儿子,也上她的圈套。想到这里,她冲着一池子嫩草,使劲地薅了起来。
春梅带着凌乱不堪的心情走了。这个地方没有她一席之地,尽管她用心良苦地陪着一张笑脸,去巴结每一双苛责的目光,但是没有任浩轩,她在这里也得不到丝毫的尊重。这件事儿,任浩轩的妈妈隐瞒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说出来。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说了之后,会惹麻烦。
“这样的女人,花钱跟流水似的,没钱的人家是养不住的,早晚都得走掉!谁娶了谁倒霉!”毒舌如剑,恶语伤人。可能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这是村里面很多人对春梅的评价。借用村妇的大嘴巴,姑且攻击一下她的人品,就知道她的底线,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后来,春梅离开了这个闭塞的村子,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她的行踪,果然如大家的传播的谣言一样,她进了城,坐了台,当了小三,又傍了大款,挣足了腰包以后,给家里盖了新房,给弟弟娶了媳妇,又买了豪车。听说她现在嫁了一个年迈的富商,成了腰缠亿万的富婆,每日里吃的是燕窝鱼翅,穿的是新潮限量,过着上等人轻松自在的日子,已经美得不成样子。在啧啧的之余,村里的人,不再嚼她的舌头,而是多了几分羡慕,和几分崇拜。
道听途说而已,至于真人怎么样。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可能,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乏横刀夺爱之人,她们不羁的足迹,竟然像田间的野草一样,锄掉一茬,又长出一茬,生生不息,恨得人咬牙切齿。如果说爱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角逐,那么耗尽力气的男女们,在痛失或者是错爱后,最后得到的,除了的伤害就是痛苦。
期末考试结束后,孙晓红他们班的语文成绩,仍然是排在整个学年组的第一名。这段时间,她起早贪晚地给学生们复习功课,整天累得筋疲力尽的。好在自己也没有白费力气,孩子们也都非常努力,考试以后,每个差生的成绩都在不同的有所提高。许多家长纷纷来到学校里面当面来感谢她,都说他们给孩子找了个好老师。
这段时间,孙晓红净忙着学校的事儿了,结果耽误了自己的业余学习时间。现在学校放假了,她想利用暑假这段时间,在家里把手里的功课自学完毕,然后再去参加社会成人考试。人活着,总得有点儿追求,自己长时间地在学校里当民办教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面对一些像李兴阳这类的人,她不想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地待下去,她还是想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工作,再离开这里。
任浩轩来了电话,说是他刚刚出差回来,单位给了他几天假,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家,他想把孙晓红也带回去,电话里还说,他双休日来家里接她,在晓红家里住一宿,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去他家里多待几天。
任浩轩的家,孙晓红只去过了一次,因为来去都很匆忙,她也没太细想。这次任浩轩想让自己跟他一起回去,她心里没底,就想了半天,等想好了之后,也就没有拒绝。周五那天下午,她正在院子里的水井旁边压水,突然听见院门外面的脚步声。
任浩轩从院外走了进来。他见晓红在院子里面压水,快步走到井前,拎起地上的水桶,就朝屋子里面走去。孙晓红心里一阵窃喜,她站在水井旁边,看着任浩轩左一趟右一趟地进进出出,一直把她家的水缸填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