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能挺住!我什么都不想买,你还是自己回去吧!”孙晓红说着,拔开他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一个活在表面上的人,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家庭有所担当呢。想到这里,孙晓红的脸色又黯淡下去。她弱不禁风的身子,在飒飒的冷风中,又开始瑟瑟发抖。
“晓红,你不能这样老折磨自己,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可并不代表我们以后也什么都没有啊。别人不相信我,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你可得相信我呀!”
“别说了,同样的话说多了,都是笑话。你最好啥也别说,有些不靠谱的谎言,我已经都听够了,现在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不想再听了。”孙晓红再次冷笑着说,眼前这个男人,在她无数次的幻想当中,没有半点儿瑕疵,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口中的甜言蜜语,不过是对自己心甘情愿的一种践踏和惩罚。她的心原本是柔软的,可是在曲直的打磨中,却又变得如此的僵硬。
难怪有人会说,女人的变化,取决于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孙晓红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她现在的转变,又归功于谁呢?
孙晓红皱着眉头,她迷茫的眼神里,透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神情。她迷惑,她委屈,她心痛不已,在任浩轩的眼中,她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在他们那一大家子人的眼中呢?
这些,孙晓红连想都不敢想。想也没有,总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啥事而都不用干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孙晓红的脑子终于开窍,以后的日子,她也没什么不好面对的。都说泼妇不好对付,任浩轩他爸妈再厉害还能张嘴把自己吞了啊。想到这里,孙晓红猛然抬起头来对任浩轩说:“反正结婚的东西,你都买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俩去大姐家去吧,她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想到她那里看看她。前几天,我让她给我织了件毛衣,不知道现在织得怎么样了!”
“行,那咱们快点儿走吧!”任浩轩见拗不过她,只好顺从,两个人坐了两站的公交车,在街道里面拐了几个直角弯后,才找到了晓红的大姐家。
姐姐的家在菜市场附近,坐车方便,买菜方便。以前姐姐在商场里面上班,职工下岗以后,她学了缝纫,现在在家里收缝纫活。她的手艺很好,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手工活,她收的活都是高档布料,每天从早晨忙到晚上,虽然很辛苦,但是手里从来不缺钱花。
现在姐姐怀孕了,眼看就要生孩子,她不得不待在家里,保养身体。姐姐特别会过日子,也特别干净,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屋子里面所有有玻璃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今天,孙晓红第一次来姐姐家,看着姐姐挺着个大肚子,还忙里忙外给自己做饭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姐姐做好饭以后,姐夫也下班了。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姐姐看着任浩轩对晓红说:“晓红啊,听咱妈说你们下周就要结婚了,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要是家具什么的没买好的话,你姐夫明天有时间,要不让他帮帮你们?”
“不用麻烦我姐夫了,我前天就买好了。除了身上穿的几件衣服,往下就没啥可买的了,这些钱……”孙晓红还没等把话说完,任浩轩马上把话茬接了过来:“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没啥可买的了!”他可能怕孙晓红说漏了嘴。要是让大姐知道,他们结婚的钱都是借的,姐夫一定会瞧不起他。孙晓红瞪着眼睛看着他把话说完,她的鼻子都快被他气歪了。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孙晓红的心头,突然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烦感,让她的脑袋渐渐变大。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早就应该看出来呀。说来还是自己太笨,用一句不中听的话来形容,就是自己买了一张贼票上了贼船。这回可好,丑也丢了,脸也没了,再跟这样的人结婚,明天什么样子,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婚也得结,东西也得买,心里却一直在堵塞。孙晓红一直在问自己:我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