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什么瞎话,你再这么说话,可就过分了。我倒是想请他们帮我做坚强的后盾,就怕没有机会啊!你都是结婚有老公的人,说话也不动脑子想想,啥话到你的嘴里都能上纲上线,照你这么瞎掰,还能不能让人活了!”任浩轩毫不谦让地反驳说。自己的爹妈啥样自己知道,自己不说,当然也不许孙晓红乱说。因为这些话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当然不爱听了。
“哼,你也不用替他们打掩护,早晚都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别看你是他们的儿子,要是哪天心情不顺,说不定就会让你净身出户,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孙晓红早都看透了这步棋。他爸妈之所以没有把他俩轰出,是因为地里的活儿还没人干,他们两个还有利用的价值。
“他们是我爹妈,说啥我都得听着。我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在外面当兵吗,她们的心思怎么能用在我的身上那!你呀,就知道整天跟我运气,这事儿你就看不懂了吧?谁跟谁亲哪,到头来还不是咱俩过一辈子吗,整天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啥,气病了也没人给你治,还不得我来关心你吗!”任浩轩说着,他摇摇头,一副倍受摧残的样子。
“我也没说不跟你过一辈子呀!你看看你们家的人,个个都那么强势,尤其你妈,天天黑着脸,跟个阎王似的,我真是害怕呀!我才结婚几天,她就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我又不是瞎子,聋子,你说她们这样对我,我能不生气吗?我就是觉得吧,我也惹不起她们,眼不见为净,还是离她们越远越好,省得老惹人家不高兴!”孙晓红实在不想看她妈的脸色过日子。不然我天天在她们的眼皮子下晃悠,她们一张嘴早晚都能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你要能跑得了,就不说这话了。好像有多大能耐似的,还动不动就拿躲吓唬人,还口口声声为我好呢,你想到我的感受了吗?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跑了和尚能跑了庙吗。这没影没形的话,也就是说说罢了,要是让你真跑的话,还不得哭出鼻涕泡啊!这话,就咱俩说还可以,以后当着别人的面,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一会儿咱俩到了许老师家,你可千万不许胡说呀,好像我们全家人合着伙虐待你似的。”任浩轩说的并不是玩笑话,这些满腹怨言的话只能私底下说,一旦张开嘴巴,被嘲笑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那我说啥?说她们对我好,你不心亏吗?说他们对我不好,你又不让说,我总不能走到哪里都当哑巴吧!不跟你掰扯了,我生气了!” 孙晓红是这么想啊,有时候做恶的人,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相反背后议论人非的人,丢别人脸的同时,也坏了自己的名声,这就是人言可畏,吃瓜的人可不管什么青红皂白,有些不齿的家事,一但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她们就会到处涂鸦,而且越抹越黑,闹到最后,狗咬狗一嘴毛,谁丢了谁也捡不着,何必被外人品头论足哪!
哎,生不容易,活不容易,生活都不容易,抖落抖落,擦掉脏点儿都是一家人,为了把这层关系维持下去,自己还得忍辱负重地把嘴巴闭紧,省得满地乱扔垃圾,伤了家中的一团和气。
话是这么说,可她们恬不知耻地对自己做的那些不能容忍的事情,孙晓红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她们呢!她现在可以选择沉默,但不能代表自己就惧怕她们。因此,孙晓红的回答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在这条硬撑着走下去的通道上,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任浩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别想得太多,她们也都是为咱们好。除了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之外,她已经没有任何奢求。
接近村头的时候,孙晓红从后座上面跳了下来,她跟在自行车的后面,仰头望望,又回头看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从这里到许老师家还有一段路程。前面的集市,从村头排到村尾,没有一块空闲的地方。赶集的人更是摩肩接踵,像去看京台大戏一样,黑压压地挤满了整条大街。任浩轩见前面无法通过,他下了自行车,紧紧地握着自行车的车把,左拐右拐,总算找了个空隙钻了过去。
他们正往前走,孙晓红突然看见几位妇女迎面走来。她们的脸都冻得通红,好像刚才集市上回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很多东西,一边走一边高声说笑。见她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孙晓红一脸的羡慕。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过上这么悠闲的日子啊。
“快点儿走吧!再磨蹭一会儿,太阳就得落山了,你还想不想回坎上了!”任浩轩回头见她没动地方,就大声喊了一句。孙晓红加快脚步赶了上去,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个胡同,很快在许老师家的门口停了下来。她家住在胡同的里头,很容易就能找到。
孙晓红走上前,探出身子往院子里面看看,见里面很是安静,轻轻地敲了敲门。任浩轩把自行车支在院外,两个人对视着站在门口,静等里面有人出来。
没过多久,屋门开了,许老师的老公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是孙晓红他们,就笑着把他们让进了屋子里面。“快点儿坐这儿,快点儿坐这儿!老公你去给他俩倒杯水来!”屋子里面很暖和,许老师侧卧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奶瓶,正在给孩子喂奶,见孙晓红走进门来,她刚想要起身,却被孙晓红给止住了:“你可别忙活了,我今天三天回门,我俩也没地儿去,就是特意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