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开春再走吧,你回去先把生意经营的事情安排好,也把小九安顿好。很久见不到你,她要闹的。”吴锦川犹豫了一下。
魏云居点了点头,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道:“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吧。”
听到“敌人”这个词,吴锦川怔愣了好一会儿。他虽然心中有恨,却从未将这二字说出口,如今魏云居这一句话,倒是让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危我命者,视为敌。
而要他们命的,都是他们的亲人。
灯芯爆花,油灯的火光摇了摇。
“魏云居,你的父亲是”吴锦川仿佛抓到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的一条线,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魏云居。
魏云居点了点头道:“他亦容不下我。”
无论对于魏国还是吴国,魏云居都是污点一般的存在,仔细说起来,他的身世比吴锦川还要可怜。
吴锦川垂下了目光,倏然失语。
表兄弟二人在相认这一天心里产生了这个共鸣,做出了相互扶持一生的决定。
范县令一共抓了八个人,还没等审问,已经有六个在牢房里自杀了。剩下的两个还是他在吴可的帮助下,单独看管的,才没有再出问题。
吴可审人的手段多,经过了一系列的“最高级”强度的审问,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扛不住了。
他们的的确确是魏国派来的人,但是却不是魏国的皇帝,而是魏国最近风头很盛的“银面将军”。
不管是吴国人还是魏国人,对这个被毁了脸叫洛轻的人都充满了好奇。不同的是,对于吴过来说,还有更多的忌惮。
魏国本就善战,有了他,简直如虎添翼。
而吴国跟魏国,显然是积累了数十年的旧仇恩怨。
本来范县令的意思是将这个人上报给朝廷,结果吴锦川只是摇了摇头,让吴可把人处理掉了。
如今吴国这个样子,把人送上去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他们准备启程的那天,天上下起了雪。
魏云居抬头看了眼灰茫茫的天,伸手捏了捏眉心,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焦躁的情绪。
他们出来之时才是初秋,如今已经入冬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回去小九怕是又要跟他哭。
今年的雪特别大,而且一下起来就不停。他们迎着雪走了许多天,才看到三无村村口那块石头。
魏云居也没猜错,他们一进村子,就看到楚玖披着棉披风,坐在村口,落了一身雪也一动不动。
一旁站着的左朗,时不时地伸手帮她拍一拍身上的雪。
朝思暮想的小粉团子啊。
“小九。”魏云居见到人,赶紧跳下了马车,用轻功踩着雪跃了过去。
五月看着魏云居的身影,甩了甩头,眯着眼睛笑道:“小狐狸,你信不信,小九能哭的魏云居脑袋疼。”
吴锦川闻言笑出了声。果然五月就该是他媳妇儿,想的都一样。
当时建议魏云居回来把葡萄酒的生意理顺了再走,实则是为了楚玖。这孩子粘着云居,云居天天对她凶巴巴的,可是心里却把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这两个孩子,谁也离不开谁。
如果那天直接走了,怕是魏云居的心几年都不会安定下来。
王村长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楚玖委屈的哭声,震天响!
吴可拉着缰绳的手一抖,差点把缰绳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