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调有高调的好处,至少在走向解石场前那叫一个寂静,除了走路声音外,没有嗡嗡的议论声,因为不敢。
子夜一向讨厌麻烦,所以她喜欢把麻烦在没变成麻烦前就将其杜绝。
从赤木之森内冯副院长对她的特殊开始,她要么不进学院,若是进院,必会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这无关男女,有时男人的心眼儿比女人更小。
她要进浮云学院并非学院开给她的条件问题,而是她有不得不进的理由,那将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就是她的‘宿命’。
她要想在学院中自在的过,要想在做些什么事情时能顺利无阻,只有两条路。
一是与学院中人成为成好交流的存在,左右逢缘。这不是她的性子,她也不屑于用讨好的方式让自己膈应。
那就只有选择第二种——立于高高之上,至少是学生中只能被仰望的存在。
你与大家的一样,只是过别人一点点,必会引来嫉妒甚至是仇恨。可若你是别人根本无法所越的,那大家对你除了敬仰外起不了其它心思。
这点她还是从小时候在后在宫里生活中悟到的,皇后与皇贵妃还有四妃间是明着友好相处,其实内里争斗不断,可宫中那些品级低下甚是无品的妃嫔们对这些人就无法起什么谋害的心思。更别提宫外的普通百姓,对于皇宫中人,除了敬畏外,绝对没人敢带着任何一丝不敬的心思。
大不敬之罪哪来的?
虽然定义不同,但其实道理是一样的。
这也是她愿意当云老师徒弟的真正原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认下个师徒就等于认下个父亲。当初在世俗界,她虽为臣子,可也仅是帝王与臣子间的关系,敬也好,谋也罢,她无论对皇帝做什么都可以毫无心里压力。
可认了师傅那就不同了,等于是她自己在自己的头上压上个完全有资格管她,而她又不能反抗的人,对于自在惯的子夜来说,这便是在自己头上套上一个枷锁。
她不知道云老师是为何收她为徒,但她甘当云老师的徒弟,确是为了他在学院中的地位而去。
真以为她在上官家那些日子什么事儿都没干?
no。
她早从上官玉尘几个在浮云学院就读的表哥那儿将想知道的信息都套了出来,知道了云老师是连院长都要敬让几分,且非‘卖身’于学院的老师。
就是云老师不收她为徒,她进院后也是要找机会与云老师交好为先。
甘认为师,那是云老师身上所带的飘渺之气,这样的人不屑于掌控他人,那交好与为徒间,自然是为徒更有利于她将来在学院中的便利行事。
说她善谋,连上个学都要算出里面的利害得失?
如果不是因为她善谋善理人心,早八百年前她就死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一根。
解石场叫为场,其实就是在角落另辟出来一个大约他们刚才在三楼包厢内大小的空间来,摆着五台的解石机。
教员直接领着子夜前往的是摆在最外的一台,跟在抱着大石头的宇非身边的小玲见此嘴动了动,不过没有开口出什么声音,低下头全身都带着伤感的跟着大家。
她的情绪太过浓郁,对于子夜这样感知力出常人的人来说,实在是容易感触到。
撇了眼她,又瞧了眼抱着百来斤重的石头走路和刚才没抱石头走路是一样,甚至连口大气都不喘的宇非。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那时不时瞟向角落的眼光子夜要捕捉到不难。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最靠解石场角落里的一台解石机前,坐着一个面容憔悴带着失意的中年男人,宇非的长相,与他有着三四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