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像朱重八说的那样,她不能贸贸然行事,而是一切要计划好。这样才能把她爹爹给救出来,如若不然,空赔上自己一条性命,爹爹也要枉死,实在不值。
楚流烟制定了一套计划: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三更左右,那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睡下,她就可以偷偷潜入牢房中,把爹爹救出来。带着爹爹远走高飞,远远离开了钟离县,再也不回来。
是夜,夜色凉如水。县衙。
一条黑影矫若游龙,在县衙的檐壁上穿行。他的脚步轻微,在静谧的暗夜里,只发出很轻微的声音。他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是唯恐惊动了这天地间寂寂的万物。他从檐廊上跳下去后,三步并作两步,蹑手蹑脚向西北角方向走去。
西北角,就是县衙的牢房。这个人似乎对县衙的一切布局都很熟悉。他很敏捷的避开瞌睡的狱卒,进入牢房之中。
这个人刚刚潜入牢房一会儿,另外一条黑色的身影也进入牢房。这个身影看上去似乎是个女子,身姿娉婷,轻功高强,所过之处翩若飞燕,不留下一丝声响。她看看打开的牢房大门,稍微吃惊了一下,她在怀疑是不是县衙的人设下的圈套。
她略微一犹豫,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她刚刚跨进牢房几步,忽然对面与对面的两个人撞个满怀,她立刻按紧剑柄,准备应战。
在昏暗的牢房灯光下,却听到对面有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喊了一句:“烟儿!”
女子暗暗心惊,忍不住小声叫道:“爹!”
原来,这个夜行衣的女子,正是计划晚上来救父的楚流烟,而刚才喊她名字的那个老人,是她的父亲楚高元。
“烟儿,是这个好汉救了我。”楚高元说。
那个同样黑衣的夜行人却轻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楚流烟点点头,两个人一人一边,挟着楚高元往外面走。刚刚走到院子里面,忽然听到有人大叫:“不好了,不好了,犯人逃跑了!”
紧接着,灯火通明,人声喧闹,就看到来来往往四处是火把,也慢慢有火把往这边迫近过来。
那个黑衣的夜行人压低嗓子说:“你带着你爹先走,我殿后。”
楚流烟点点头,就去扶楚高元。楚高元“啊呀”一声,痛的叫了起来。原来,他在狱中受到廷杖之罚,身体受了伤,刚才走了这么一段路,已经是疼痛难忍,他强自忍着。方才楚流烟去扶他,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叫唤了一声。
黑衣人听到楚高元一叫,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楚流烟心中自然也明白。她略微一沉思,对黑衣人说:“你背着我爹爹先离开,我来殿后吧。”
黑衣人不无忧虑的看着楚流烟。衙门中人多势众,要想逃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楚流烟用不容置喙的声音说:“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