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已然占据长江的上游,而朱元璋据守下游,应天决战的局势已然是显而易见的了。
更有甚于此者,有消息说陈友谅已然勾结了元军一同对付朱元璋。
朱元璋眼见局势不妙,便在府中召集诸将,会商应敌对策。
李善长挨着朱元璋,高踞上座,首先倡议说:“臣闻言陈友谅已然派军舰占领了采石矶,则长江天险敌已然与我共,如今贼势愈大,其若将手中战舰沿江而下,应天恐怕无法保得住了,到时候必然一败涂地,满盘皆输。不如趁此犹有可为的时候,趁机早做决断,异地再与陈友谅周旋。依我之见,唯有暂时避敌锋芒,放弃应天,而据守钟山,闻人言,钟山有王气,我军若能移师钟山,定然可以守的住陈友谅手下的大军。”
常遇春听了李善长说要放弃应天,心中不以为然,对着李善长叫板道:“军师此言差矣,我等怎么可以惧怕敌势之大而将应天拱手让与陈友谅呢,未经一战,自动弃城这种事情我老常可不答应。陈友谅要是有本事,就让他从我老常手中将应天夺过去,如果没本事,我还要让他喊我三声常爷爷哩。”
李善长面皮一红,可是又不好发作,只好对着常遇春说道:“那么依陈将军的意思,又当如何。”
常遇春站了起来,甩开战袍的下襟,转过脸来对着朱元璋主动请缨:“元帅,不如让我领着五千精兵将太平再给夺回来,然后在那边摆下阵势,看陈友谅能将我怎么样。”
李善长一时没了言语。
朱元璋踌躇一会,对着常遇春说道:“常将军,你作战勇猛异常,这在我军将士之中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可是眼下就算本帅给你五千精兵,让你顺利的攻下太平,最多也不过是能够牵制一下陈友谅。如果陈友谅弃了太平不顾,一心一意想要打下应天来,别说好我方能占据一个太平,就算是十个八个,也是于事情无补的。反而有了坏处,分兵多处,很有可能让陈友谅看出破绽,各个击破。”
常遇春听了朱元璋的话,心知自己刚才的提议实在是鲁莽了一些,便垂着头退回了原坐。
常遇春刚刚坐定,听得一个将领嚷嚷的道:“元帅,陈友谅这厮实在是势力强大,我军又是立足未稳,而且陈友谅的军舰的炮火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在应天和陈友谅接战,陈友谅的军舰一旦在江面摆开,应天必然玉石俱焚,是以迎战必败,以末将的看来,还不如及早归顺了陈友谅,还可以博得个封妻荫子的。。。”
主张投降的将领的话还没说完,刚刚坐下的常遇春霍然站起来,猛地踹了他一脚,口中叫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想着女人孩子。”
主张投降的将领被踹到趴到了地上,周围的一众将领也是一阵哄闹声。
热闹过后,这些人又开始对于这些意见吵成了一团,屋内犹如一锅热粥一样沸腾不已。
朱元璋默不作声的坐在首座,一面听着各人的意见,一面游目四顾,似乎在将领之中找什么人似的。
众将士吵得热火朝天的,没有留意到朱元璋。只有坐在朱元璋身边下首位置上的李善长心中明白,今日之会,有两个在朱元璋心目中很重要的人没有过来。忽然李善长发现朱元璋的眸子一亮,似乎有种快慰的神色霎那间就跃然脸上,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李善长心中酸涩异常,心下却洞然,肯定是刘伯温或者楚流烟其中的一个人来了,否则以朱元璋如今的矫情镇物的本事,不会有如此的神态。
所以李善长便把眼风扫向门口,果不其然,只见刘伯温身边武童笑笑立在门边上,笑笑将门帘一抛,走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刘伯温。
刘伯温移步入内,身边的笑笑也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刘伯温的身后。
笑笑嗜武如命,初来到军中之后,几乎日日在军中和将士赌斗,所以和军中这些武功高强的将领好手都交过手,无一人不败在笑笑的醋钵般拳头之下,而笑笑犹不知足,干脆定下了规矩,一人独挑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