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此话的前半截倒是可信,本帅是安排了康茂才进入了汉军,可是康茂才没能顺利的接近中枢,对于战局无补于事。本帅眼见于此,心知只有楚小姐进入汉阳方能成事,所以才命人假伴汉军士卒,逼反了康茂才,使得康茂才回到营帐。这才打动了原本不愿前去汉阳的楚小姐,主动请缨,亲入汉阳,蛊惑陈友谅,方才成此大功。如今说是康茂才之功,恐怕无人会信。何况康茂才已然对人言及此趟已然是徒劳无功了吗。”
李善长老谋深算的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元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倘若应天之战的功劳落到了楚小姐身上,元帅必定为世人耻笑为别无他能,只能因人成事,而且还是女人。这样的名声传扬出去,对于元帅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何况这段秘密,眼下还无人知道,只要命令康茂才略略的转换口风,就说策动了汉军里头的一个将领坐内应,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朱元璋听了之后,沉吟了半晌说道:“军师所言有理,就依着军师所言,多拍心腹,务必办妥此事。”
朱元璋话音未落,听的帐外突然发出了一个声响,似乎有人在帐外偷听。两人一听,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的奔出了帐外,可是触目所及,只是苍茫的月色,别无人迹。
李善长转头对着朱元璋说道:“元帅,兴许我等刚才听差了,或许只是夜间的动物之类的东西。”
朱元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这等事情,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李善长立刻应声答道:“元帅放心,定然办的滴水不漏,毫无差池。”
“恩,军师亲自操刀,一定可以办的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朱元璋心中也不为刚才的那一声响动着疑了。
其实刚才的那声响动是楚流烟发出来的,楚流烟来找朱元璋是想要对朱元璋报知汉阳城里头的部署,好让朱元璋一鼓作气攻下汉阳。
可是楚流烟来到帐外的时候,忽然听的朱元璋和李善长在讨论事情,楚流烟觉得不好马上进去打搅,就在帐外立了一会。
可是帐内的两个人今日喝了不少酒,忘记了忌讳。以为把左右都赶走了,一定没人听他们的谈话了,所以嗓门不免高了一些,加上朱元璋谈到了康茂才之事情帐外的楚流烟就分外注意了,故而朱元璋和李善长所议之事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楚流烟的耳朵里头。
听的朱元璋说康茂才的遭遇居然是朱元璋苦心设计的圈套,目的是引得自己入汉阳城去见陈友谅,然后唆使陈友谅出兵龙湾,帮着朱元璋破敌制胜。身在帐外的楚流烟听的此事,心中极为惊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朱元璋当成了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使用。
只为功成,如此不择手段,楚流烟不由觉得阵阵心寒。
楚流烟一怒之下,实在听不下去了,马上拔腿,施展轻功离开了。
楚流烟连夜回到应天城里头的屋中,收拾了一番衣物,细细的思索了一刻,准备给朱元璋留下一封书信,然后就不告而别,离开应天。
待得写完了这封辞别信,天际微微露鱼肚白,天就要亮了,连日奔波,楚流烟有些疲累,就和衣上床睡了一觉,想着醒来之后,马上就打点包袱,离开应天城。
谁知一睡就睡到了晌午时分,待起得床来,梳洗了一番,楚流烟把朱元璋赏赐的物件都封存好,拣点了一些旧日衣物,打成一个小包袱。
随后就将昨夜所写的信笺至于妆镜台前,背上包裹,步出屋外,阖上门扉,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