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才孔亟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将领看着两军对阵的形势,心里头颇有后悔,觉得方才将几只战队抽~离出去,令得兵力不敷使用,实在有些不甚妥当,若是方才没有将那些兵力分派出去,只怕眼下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战船已然悉数被自己拿下了,绝不会是如此这般的相持不下的局面。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虽是不错,不过要是真的如此处置,哪怕今日打败了应天水师一部,不过若是让那些和自己不合的将来在汉王面前进几句谗言,只怕自己便是没有此番的战功都要让人家给抹杀了,一旦见死不见的罪名落到自己的头上,只怕最少也要背上一个充军的罪名。
心念及此,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心下的遗憾之情便减却了几分,觉得今日虽然不能将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战船早早拿下,可是能够不犯下过失,起码在汉军面前犹有可说。再者应天水师终究是强弩之末,相信不出几个时辰,便可将其逐一绞杀殆尽了。
一名校尉匆忙跑到靠近了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开口禀报道:“将军,应天水师将士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卯上了劲头是的我们汉军拼杀的难分难解,眼下看起来想要迅速将其攻破,只怕是极难。将军我等是不是要跟应天水师在此地硬耗下去。”
“应天水师也算是我等的大敌了,不过眼下看来想要将应天水师悉数灭干净虽是不无可能,不过你所言不差,照着眼下的情形看来,就算是我等想要即刻将应天水师击溃,只怕是绝非容易之事,想要击溃应天水师,以我等目下的兵力而言,已是不敷,一时半刻之间自是不能成事。不过应天水师既然还在我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之内,生死操之在我,只要我等诸人能够耐着性子,软磨硬泡的继续围攻个把时辰,胜负之数必现无疑。”汉军水师将领将领肚中空空的草包一个,与应天水师打了如许之久的战争,也已然明白想要将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一一歼灭,眼下虽无可能,不够只要汉军水师咬定牙根毫不放松的猛攻下去,必可奏效。
闻得此言,汉军水师校尉不免觉得有些疑惑,此人心里头觉得眼下已然派出了几批水师战船分别驰援统帅战船和先前所遣之军所处,汉军水师绝杀大阵的威力早就不如从前了,与其再次师老无功的和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于此硬耗下去,还不如择定一个所在,奔袭进发,直捣黄龙,说不定可以将应天水师一举冲散,进而击溃应天水师。总比于此徒劳无功的鏖战下去来的爽快一些。
心里头存着立功的念头,这名汉军水师校尉对着长官这种师劳无功的长围之策颇为腹诽,不过长官毕竟是长官,也容不得他不奉令行事。唯有颇为不甘的对着汉军水师将领开口说道:“眼下的情形长官也不是不知,属下以为于此再次虚靡时光,尚且不如挥兵东指,寻找汉军水师的主力所在,进袭围剿,总比眼下这般勒兵于此,前退失据来的有效。”
心有异见,口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这番深负意气言语方才出口,汉军水师统领大人自是勃然大怒,面色铁青的装而对着麾下侃侃而谈的水师校尉喝骂道:“荒唐,老夫积年领兵东征西战,屡历兵戎。讨伐天下,纵横水面,何尝吃过一次败绩,尔等皇口小儿,在营未久,素不知兵,如此这般深负意气,胆敢指责老夫。老夫见你追随老夫作战,也算有些战功,此番顶撞面斥,咆哮无理的罪过暂不计较,曲为谅宥,不过你也不必再在老夫耳边饶舌不休了,速速给我滚出船舱去。老夫眼下不愿见你!”
汉军水师老将军此言一出,旁边的几名将领无不变色,当下便有几名对着这名校尉持着相同的看法,不无有些同情的将领便上前劝说,更有人给那名惹得汉军水师老将发火的汉军水师校尉递过一个眼色来,示意他先行退出船舱去,等老将军的火气过后,再行相机建言。
一名水师将领挺身出来对着老将军奉劝道:“将军请息怒,黄口稚子,年少轻狂,慷慨激扬的毛病自然是免不了的,我等倶是过来,自是知之甚深。不过此人方才所言倒也有一番见地,不失为军中的一个人才。眼下我等汉军跟应天水师作战,僵持不下,正是需才孔亟之时,若是以一言罢黜了军中年轻的将领,多恐麾下的其他将士不服,还请将军权且放过此人一马。”
“属下也是如此觉得,眼下人才难得,是人才难免有些桀骜不驯的姿态,便如将军一般正色立朝,是贤臣良将的典范。此人这番徒呈意气的话语,老将军大人有大量,不必理会就是了。”
听得军中将领里头有人出来为这名汉军校尉说情,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老将军心里头也觉得自己方才要是跟一名下阶的将领斤斤计较此事,颇为有失身份,便对着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校尉开口言道:“今日看在诸位给你说情的将领的情面上,暂且饶恕了你此番目无尊上,言语无状的罪过,本将军也不与你计较了,你先退出去好了,没有本将军的吩咐不许进来。”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校尉颇为有些无奈,眼看自己一腔热忱,直言谏争,却是徒劳无功,并没有将老将说动,反而惹来了一顿面斥臭骂,实在是于心不甘,抬头便欲再行抗谏,不过随即见到汉军水师的老将领一脸铁青,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汉军水师将领心里头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是实难说动眼前的汉军将领,徒留无益,还不如听人的劝告先行出舱去好了。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校尉眼见讨不得好去,便听从了旁人的劝告,出舱去了。
出得船舱来,只见夜幕四垂,暮云四合,空中不时飘落了零星的几滴雨星儿下来,加上江风夜风狂啸而过,这名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校尉不觉身子一阵哆嗦,心里头没有来由的浮起一阵寒意来。
眺望了一阵前头的战局,只见应天水师虽是被围在垓心,不过斗志未坠入,士气颇高,汉军水师四下围攻不懈,却丝毫没有办法打开僵局:应天水师战船上的将士急欲突围出去,不过冲到了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铜墙铁壁一般的,丝毫没有法子冲出来,不过外投的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也好不了哪里去,猛攻阀挞之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却是攻破不了应天水师结下的守御的阵脚,没有办法攻陷应天水师的防线,也就没有办法将应天水师战船上的敌兵分割歼灭了去。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校尉观瞻了片刻,觉得眼下的战局犹处在鏖战僵持的阶段,汉军水师虽然投入了不少的兵力,几乎将剩余下来汉军水师的兵力悉数投入了围剿之中,将外围的那些原本警戒外敌的战船也都投入了进来,可是依旧不能攻陷应天水师的防御的阵脚,这般看来,方才调遣走了几波汉军战船对于应天水师而言已然产生一种难以逆料的影响,被汉军水师围在垓心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有些士气大振越挫越勇的应天水师的还真是不容轻视的宿敌,想到此处,这名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不由想起了大半年前那场令他刻骨锥心的龙湾大战。
前方厮杀声震天,可是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试试的校尉的思绪却飞快的转换到了大半年前的那个血战的日子中去,哪一日的战况更是激烈,战场上血肉横飞,火光映天,连着傍晚挂在天边的赤霞像是欲要将半边天也染红了。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中了敌军的火攻之计,许多战船都被应天水师焚烧殆尽,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校尉当时不过是一名小卒,曾经亲眼见到许多身边的将士退避不及,被大火活活焚烧而死,整个战船上氤氲着奇特的人肉烤熟般的异香。
那等凄惨绝伦的人间炼狱般的情形,每每回想起来,如今忝为应天水师校尉的这名还是觉得心头发紧,胸腹间异常的难受,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想要呕吐的冲动。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校尉心下不免觉得有些感伤,昔日的那一战印象萦绕在脑际,前方的厮杀声灌入耳内,再加上江上的夜风时而狂啸掠过,犹如鬼啾一般,令人心胆失惊。
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觉得眼下的局势并无任何神算。若是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在此地不能攻陷应天水师的防线,撼动汉军阵脚,对于眼前的这般情形而言,自飞好事。
不过眼下应天水师的长官不愿听从劝谏,就算是拼死建言,只怕到头来还是会让长官搁置一边不予理睬,如此一来,非但于战局别无裨益,军中若是有此内杠,反而不妙。
汉军水师校尉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觉得今日的战事真是令人束手无策别无他法,长官听不见去自己的意思,倘若再行建言,也是徒劳无益之事,自己何必自找这般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