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如救火,迟了就来不及了。”说完拉着徐达就要上马,徐地虽然上马却还不知何事:“流烟妹子,何事惊慌。”
“皇上要杀宋濂。”
楚流烟此话一出,徐达双眼顿时一滞:“什么!?皇上要杀宋濂?”
“是啊,皇上要杀宋濂,徐大哥理应前去说情。”
“到底何事?为何宋濂会被杀?”
楚流烟只要把宋慎之事向徐达道明,徐达一听顿觉惋惜:“这宋濂乃是当代名士,怎能如此轻率说杀便杀,再说犯罪者不过是其长孙宋慎,皇上竟然如此。快,快些去见皇上!”
楚流烟骑着马,后面坐着徐达,两人一路往皇宫去了。
到了殿前,正好押解宋濂的人刚到。宋濂由于是朱元璋召来的,此时还无镣铐等待遇,就如同往常一般被请来见朱元璋。
朱元璋一见宋濂便怒:“宋濂,你可知罪?”
宋濂哈哈一笑:“皇上,臣自知万死,只要皇上下令,万死不辞。”
“你倒是想的开,你孙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我看你也不过突有虚名,滥竽充数金玉其外的家伙,你想如何死法?”
宋濂笑道:“皇上还要赏我如何死法,真乃仁仁之君也,宋濂先此拜谢。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请皇上将我斩于南门,尸首向北。另摘我头颅浸于每酒之中,方算死得其所啊。”
“好,朕就允你。”
“万万不可!”徐达这时候冲了进来。
这徐达平日里向来敬重宋濂才学,颇为佩服,如今听闻朱元璋要杀宋濂,急忙冲来阻止。
“恩?徐达?”朱元璋一见徐达前来,顿时一顿。
观徐达,此时不修边幅,身着随意,意志有些消沉,不似之前那般意气风发。
“魏国公向来可好?”朱元璋问到。
“皇上,宋濂乃当代名士,杀不得啊。况且犯罪的并非是他,请皇上开恩。”
“哼,徐达,这宋濂纵容自己孙儿犯罪却不问责,管教无方,你为何要帮他求情?”
徐达冷哼一声:“皇上,做皇帝也不能太专断独行了,不然很多事情不能善后。”
“你在数落朕还是威胁朕?”朱元璋眉毛一挑:“你真好大的胆子!”
徐达不依不扰:“皇上,臣愿做保,宋濂无罪!”
“皇上,我也愿意一同做保。”楚流烟也点了点头。
这时候常玉春也在,只是看着朱元璋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哼!”朱元璋火气一上:“你们两竟然违逆君意,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哪,给我把两人拖出去!”
“皇上!”常玉春终于说话了:“徐达乃魏国公,楚流烟乃平硕王,于礼于法皇上都不应如此,若是传扬出去,有损君威,还会有人数落皇上的不是。”
听了常玉春的话,朱元璋还是觉得怒火未消:“徐达,朕要你将之前言语全部收回去,朕就当你没来过,不予追究。”
徐达不肯屈服:“皇上若要杀宋濂,不如先杀了徐达吧。”
“你!你!”朱元璋被徐达顶的险些气晕过去:“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皇上三思!”楚流烟道。
“皇上,魏国公功绩显赫,不能杀。”常玉春也道。
“哼!徐达,并非朕不杀你,而是念在众卿面子上,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追回魏国公称号,官降三级,拖出去!”
朱元璋丝毫不给徐达辩解机会。
徐达没想到来此竟然没起到作用,还被连贬三级。
宋濂只是无奈的摇头:“何必呢?老朽也是行将入木之人,小弟年轻,为何要为我如此?”
徐达被拉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宋濂。
“将宋濂先收监,择日问斩!”
君令如山,不会更改,徐达拯救宋濂的计划基本就宣告失败了。
徐达一走,朱元璋更加恼火,因为徐达今天无礼顶撞自己,他觉得颜面尽失,所以才连贬徐达。
楚流烟送徐达回府,两人坐在一起。
“对不起啊徐大哥,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真是对不起。”
“你和我倒显的生分了呢,你以为官职对我还有什么意义么?如今朱元璋霸权,开始担心我等势力过大,对应天军也一直在抽调削弱。”
楚流烟一惊:“我以为…”
“你们都以为我整天沉迷酒色不知其他,其实应天军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此事不可逆转,你我也不过只是历史着轮下的一颗棋子罢了。再历史长河之中,只有君王才能被铭记,你我如果做出违天之事,别说你我,应天军也无法逃脱被灭之命运。如今朱元璋得势得权,天下尽在掌握。你我一则有家人之顾,二则有后名之虑,三则有百姓只虞,于情于理都得让着朱元璋这皇帝的。”
楚流烟点了点头:“徐大哥说的在理,可是宋濂先生不应被杀,如此有才之人今后必定流芳百世,如果今日死在你我之手,只怕…”
“我们一定要细细想想,如何才能救出宋濂先生。你我皆是臣子,强硬不得,只能智取。”
楚流烟也觉得如此甚好,于是点了点头:“徐大哥,宋先生之才不在刘大哥(刘伯温)之下,此人枉死,我等若是没有尽力,也可算我等间接害死宋先生。但是如今力不能取,智不及人,我看不如你我分散,各找人商议想出良策如何?”
徐达点了点头:“此计甚妙,你我分散行事,我去联络朝中大臣,你去找马皇后等人,双管齐下,必能成事。”
恍惚之间,两人仿佛回到了若干年前。
大帐中,楚流烟与徐达两人把烛长谈,在那里商议军政,关心时事,这往事幕幕似乎近在眼前。
转眼间,楚流烟已非当初豆蔻少女,年至三十,比起当初成熟不少。
徐达呢,取妻成亲,两人分道扬镳,大有不相往来之意。但是其实两人都是不想揭去伤疤而已,如此不相往来,其实是尊重他们自己,也尊重对方。
“流烟…我们也有多时不见了。”徐达有些怀念当初,感慨万分。
“是啊,许久未见。”
由于两人刚才在思考问题,精神不算集中,没听到一边回来的谢翠娥。
谢翠娥其他没有听到,就听到了徐达说流烟,她心里一酸,醋坛子都快打翻了,哪还听的进其他。当后面说我们有多时不见,她心里就直接想成我们几日不见,想的我心里慌。她自然认为楚流烟是勾搭她男人的淫妇了。
她很快退去,心里暗骂:“好你个楚流烟,不守妇道,竟然勾引我丈夫,我定要去皇上那里告你,告的你声败名裂。”
谢翠娥离开,两人并未发觉,又坐一会,楚流烟就离开了。
在大门外见到楚流烟离开,谢翠娥心里不是滋味。原来楚流烟勾引自己男人还都是在自己家中,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如此明目张胆。这会看自己家中的奴才越来越不顺眼,平日里问有没生人都说没有,想想也是,自己若是仆人知道自己不喜楚流烟说出来不是自己找打么。于是她心中有了这群奴才每次见楚流烟至就不肯告诉我的想法,对楚流烟更加怀恨再心。
不过此女有一点倒是可取,因为她始终如何都不会去责怪徐达,她对徐达的喜爱是发自真心的。
这会她觉得有了危机感,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得到了徐达的身子,而楚流烟什么都没得到是自己赢了。就算徐达每天晚上叫唤的都是楚流烟的名字,新婚之夜也将自己当成是楚流烟那时的疯狂依旧历历在目,她都没有觉得如此恐惧。
女人的恐惧是很可怕的,因为它会变,它会转变成其他恐怖的事情,而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她走到厨房,在里面亲自煮着一锅人参鸡汤,她要好好的熬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因为见过楚流烟之后,徐达很快就出去了。谢翠娥认为徐达是与楚流烟私会快活去了,她认为徐达整日如此醉酒迷糊,多半是因为楚流烟这狐狸精。
按照谢翠娥的想法,她认为自己总算知道了徐达为什么总是死气沉沉,原来是被楚流烟这骚狐狸吸干了。她一定不能输给楚流烟,她是皇上亲封的达远公主,干妹妹,还是徐达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没理由输给楚流烟的。确实他无论长相气质都比不上楚流烟,而且她还是个瘸子,正是由于自己是个瘸子,所以徐达才不喜欢自己吧。
谢翠娥天生的自卑让她只能从另外的地方找着借口和方式,她希望自己能变成温柔娴熟的妻子,徐达和楚流烟私通,之后肯定很疲劳,她要尽妻子本份,为徐达炖上一碗人参鸡汤好好补补。
而这时候,楚流烟很快又到了城外,刚才那间茅舍处,看到的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