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放箭!”胡宁勇面露阴鸷之色,有些狰狞地望着楚流烟、徐达。虽然,他心里明白朱元璋对楚流烟情有独钟,可是,他认定楚流烟和徐达是害死他叔叔胡惟庸的真正凶手,不杀死二人决不罢休。
当中还有一个缘故,就是胡宁勇与胡惟庸,虽然表面上是叔侄关系,实际上胡宁愿是胡惟庸的私生子。胡宁勇的母亲当初与胡惟庸私通,生下了他。因为,胡惟庸的死,让他恨透了楚流烟和徐达。
“胡大人,我看.......我看还是请示一下皇上的命令再决定要不要放箭吧。你瞧,楚王爷也在,若是伤害了楚王爷,杂家怕......”跟着胡宁勇一起来的太监苏公公问道。他跟在朱元璋身边有些日子,对朱元璋的心意一清二楚。
“不必。既然皇上给了我决议权,皇上自然是信得过我的。苏公公,难道你对我有什么疑虑么?”胡宁勇狠狠瞪了苏公公一眼,咄咄逼人道。
“咱家不敢。”苏公公只好低下头,袖手躲到后面去。暗地里通知身边的小太监,命令他赶紧进宫向皇上求救。
“还愣着做什么?放箭!”胡宁勇厉声喊道。
“是。”弓箭手们齐齐答应着。顿时,飞箭如流星一般,飞快得射向楚流烟、徐达和谢翠娥。楚流烟和徐达武功高强,手中挥舞着长剑把飞箭给隔开。两个人挡掉自己身边飞箭的同时,还要为谢翠娥挡掉飞箭。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只飞箭射入谢翠娥的腿上。她“哎呀”一声,躺倒在地上。楚流烟与徐达见状大惊。
飞箭,仍旧是像飞矢一样射来,可是徐达和楚流烟,却觉得挡得越来越费力。他们的体力一点点消耗。等到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就是殒命之时。
徐达看楚流烟挡的香汗淋淋,自己背上的背疮发作,十分疼痛,恐怕两个人不能支撑太久了。
他高声对胡宁愿说道:“胡宁勇,你不是想让我吃下烧鹅么?我这就吃下,你放过平硕王爷。”
胡宁勇笑得癫狂:“放过?你让我放过她,我就放过她么?不单平硕王爷,还有地上的那个女人,只要是你徐达身边的女人,就一定要统统死。”胡宁勇恶向胆边生,恶狠狠说道。一想到胡惟庸的死,他对徐达和楚流烟的恨意就会加深几分。
“给我继续放箭!”胡惟庸大声叫道。
“大人,皇上吩咐,只要徐达肯吃烧鹅肉,就不能放箭伤害徐家任何一个人,更不能伤害到平硕王爷。”苏公公有些着急,高声说道。带领锦衣卫的将领,听到苏公公的话,也对胡宁勇说道:“苏公公说得有道理。大人是来传旨赐烧鹅给国公,如今他肯吃皇上赐给的烧鹅,大人不该再放箭了。”说完,回头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都给我停止放箭。”
锦衣卫们见将领下了命令,人人都停止了放箭。胡惟庸见状大怒,咆哮着要求他们继续放箭。锦衣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道听谁的话好。小太监已然求了皇上的手谕走了回来,他高声嚷道:“皇上下令,只要魏国公肯吃烧鹅,便不许为府上任何人。”
锦衣卫们见皇上亲自下了命令,立刻把弓箭给收了起来。胡宁勇目眦尽裂,恶狠狠瞪了苏公公一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徐达捧起烧鹅肉,心中一阵悲戚。从凤阳起兵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中,他为朱元璋夺得了天下,他与楚流烟并肩作战,可是,他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徐碧仪,而今,要逼死他的不是别人,是他当初一心辅佐的朱元璋。
最初起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推举他为首领。他无心功名利禄,只是一心为天下百姓谋取好日子,所以就推掉了首领,让给了朱元璋。十几年后,成了皇帝的朱元璋,因为嫉他,居然要取走他的性命。
苍天最会捉弄人,简直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徐大哥,你不能吃!”楚流烟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皇上有心要取你性命,你一定不能遂了他的心愿。我......我需要你。”楚流烟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肆意纵横。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手下的兵士,她已经成了一个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人。如今,为了徐达,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徐达,你还不死!”胡宁勇大叫着冲上前来,手中的砍刀向徐达砍去。楚流烟持剑挡住,与胡宁勇战在一起。
也就是十几个回合的功夫,楚流烟已然把胡宁勇击倒在地上。胡宁勇不肯罢休,捡起地上的刀向徐达投掷而去,被楚流烟一剑挡住。
胡宁勇颓废地低下头,楚流烟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徐达,却发现徐达趁着她与胡宁勇战在一起的时候,已然把烧鹅肉吞下大半。
“徐大哥!”楚流烟大惊,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剑把徐达手中的烧鹅肉打翻在地。徐达脸色苍白看着楚流烟,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不想连累她,仅此而已。所以他宁愿自己死去。
胡宁勇见徐达已经吞下大半只烧鹅肉,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退到后面去。
楚流烟几乎是咆哮道:“你们都给我滚!如果谁还敢围在国公府,我楚流烟第一个取他的性命!你们回去问问朱元璋,如果他这么不顾念昔日的情分,我明天就带兵踏平紫禁城!”说话间,她手中撒出一把梅花毒针,几个中了毒针的人纷纷倒下,竟然气绝而死。
楚流烟的本事,众人都是知道的。胡宁勇虽然败在她手下,却始终觉得她只是一介女流而已,因此,高声嚷道:“楚流烟,你以为你还是平硕王么?本大人就是不走,本大人就是要徐达的性命,你能如何?”
楚流烟的眼中,满是阴鸷之色,她再也不说一句话,一只梅花针打过去,胡宁勇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已经中毒倒地身亡。知道他死,都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
“都给我滚!”楚流烟歇斯底里道。苏公公见状,忙下令要锦衣卫们离去。
等到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楚流烟回转头去看徐达。徐达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不已,昔日高大英伟的徐元帅,如今竟然病弱的不成样子。
“快去请大夫,快去!”楚流烟下令道。
国公府的下人们原本躲在一旁,听到楚流烟下令,忙跑出去请大夫。楚流烟把徐达扶到房中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而徐达,已然气息微弱。大夫为徐达诊断症状,楚流烟与谢翠娥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待。
“国公怎么样了?”等到大夫诊症完毕,楚流烟上前去,急忙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面色十分难看,有些为难地对楚流烟说道:“王爷,国公的病恐怕......依照小人诊断,国公之前似乎服食了烧鹅肉。烧鹅肉引发国公背部的疮毒渗入肌肤腠理,很快就会渗入五脏六腑。在下实在是无能无力,还请王爷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