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侧头打量鹿隐,感到似曾相识。他寻思一会儿,又了无思绪,只能暂时作罢。
石、蹊、溪、桥……沿途三十六道阵法,一一被老者化去,众人如入无人之地。
阳光穿透山顶的缥缈薄雾,阆风台的馝馞奇树郁郁葱葱,一景一物犹如身在化境。潺潺清溪也沾染浅香,从树林深处曲折流泻于石隙青苔下。林间一座古老庭院,黄砖黑瓦,幽静沉寂,苍色匾额暗刻“阆风台”三字。两侧墙头砌得高低起伏,正中一扇木门虚掩,三籁琴音断续传出。
庭院外面走动的密集脚步令琴主的曲风骤变。原本的潺潺滴水响彻空山,瞬间换成七十二滚拂流水,似幽壑之滴已出山汇流,渐有风发水湧波涛起伏之势。
“老朋友,多年不见!”于越高声道。
“买通我的孽徒,化去我的阵法,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虚掩的木门内,传出琴主冷冷的声音。
于越一挥手,地宫九组围绕庭院八方迅速就位。他势在必得地说:“淳于坛,我不想为难你,你只需交出长生花!”
“长生花,天生天养,没人能按自己的想法培育。是上苍选择了这里!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只是一个护花人。”淳于坛一边说,一边从庭院里面走出来。
一见淳于坛,那带路的老者立刻冷笑道:“师父,你一个人过得可好?”
“师父?你是想确认,山上是否只有我一个人吧!”淳于坛的嗓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鹿隐望着前方只着一身蓝衫长袍,却衬得气质更加清雅绝伦的淳于坛,转过头在皇甫夜耳边小声说道:“这人看起来最多三十上下吧,为何老者却叫他师父呢?”
老者耳根一动,盯着淳于坛说:“因为他藏私,只传术法,不传道种。闺女,没想到世上有这样的师父吧!”
鹿隐一愣,没想到老者听力这么好。
顺着老者的声音,淳于坛的视线落在了鹿隐身上。这惊鸿一瞥,令淳于坛意外至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一瞬间定格在鹿隐脸上。往事如突然而至的瓢泼大雨,不期而遇地洒点在淳于坛沉郁的心底。
“破!”
趁着淳于坛恍神之际,老者朝他打出一个花字。淳于坛一惊,立刻回过神来,发现周身紫光已经乍隐乍显。
“我暂时破了他的护身阵!”老者朝于越喊道,“长生花就在后院!”
地宫九组,前三组进攻淳于坛,后六组向院内冲去。
淳于坛旋即向庭院六方出阵。他并未在花字上面耗费时间,直接以风驰云走的速度将冲向后院的地宫六组全部困在无形阵中。
老者:“师父竟然练成了无字阵!”
于越:“还不快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