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趣道,“你在哪听来的?”
高显抖抖肩,“邀月楼,和南宫姑娘一起品酒,听旁桌的客人在闲谈,觉得有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故事听完了,说说我要你查得那个女人查得怎样了?”
高显摇头,“没头绪。”
“那个女人先放下,你帮我另外查个人。”
高显愣眼看着我,“还要查谁啊?”
“瑛琳去把那副画拿来。”我看向瑛琳。
瑛琳知道我在说什么,走进内室,将乙桪的那副画拿了出来。
我把画打开摊在桌上,“就是她。”
高显看到画的那一刻,眼睛也瞪得挺大的,跟我第一次见到画的表情一样。
“她是谁?”他很疑惑,满脸不解,他已经看出来了画上的人不是我。
高显看着画卷角下的落款,有顾善秀的印鉴。
他道,“这可是名师的画,值不少银子。”
我淡色清冷道,“不是让你来看它值多少钱。”
“我知道,二姐是想让我找这画上的人吧。”高显头都不抬,愣愣地回道。
我声音压抑地说道,“她是乙桪,前丞相乙浑的女儿。”
高显抬眸怔怔地看着我,失笑,“不是吧,二姐,乙浑可是全族被诛了,你要去查乙家的人,如让太皇太后知晓了,可是犯了大忌。”
我沉吟,“不让朝廷的人知道就行了,暗查,你不会啊。”
高显轻皱眉,再次看向画上的女子,“她怎跟二姐你这么像啊?”
我轻笑,“人的样貌有相似的是在所难免的。”
“就算相似也不可能这么像,二姐你和这个乙桪是不是——”
高显的话没说完,似乎已经查觉出什么了。
他张着嘴唇愣愣地看着我,对于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个秘密他也许也知道点。
这次我和他之间的谈话没再多说什么,高显答应了我,会帮我查。
大年三十来临,一家人终于坐在一张桌上用了次膳。
母亲整个用膳中不多说言语,比以前更多了沉默。
母亲没和大夫人争宠,大夫人的情绪相当的好,也不多加对我冷眸相看。
只是最近,我发现高璃有些不对劲,常一个人傻笑,而且看到我也不冷言讽刺几句,总感觉她变了性子似的。
三十晚上用过年饭后,我回到自己的院子,屋子里只有我和瑛琳,紫兰主仆三人,紫兰穿着新衣,坐在桌边剪着窗花,很是用功。
紫兰的手艺很不错,剪出来的剪纸很漂亮。
我对她夸赞了几句,紫兰说以前在她家乡,每年都会剪。
年底这一日,我把一切抛在脑后,跟着紫兰学剪纸,很开心。
年初一晚上,我在府里的园里走走,见高璃和她的奴婢紫玉在后门处轻步悄声细走。
她穿着斗篷,看似要出去。
我有些疑惑,大年初一要上哪去?而且还是在夜晚。
我本想喊她一声,如是她不想让人发现,我这么一喊,那不是让她难堪。
幽静下来,我往自己院子走回。
整整十多天,我一直在府里没出去过,到了上元节这日,全府都热议,哪里有花灯看,哪里好玩。
瑛琳跟我说每年的上元节,平城大部分的人都会去寺里上香拜佛,求神明保佑。
父亲高扬已经很早就上朝廷去了,听说每年这天,他必须呆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的安全,皇上也必须去寺庙祭祀。
站在院里,看着园内青石路上,那些个议论嬉笑的奴婢,她们脸上的笑容那是真真切切。
“二小姐我们可以去看花灯了。”紫兰眉飞色舞说道,她都快等不急了,一直盼着天黑。
花灯,在我的记忆里,隐约中记得,在我八岁那年,我的琴师许少苓带着我一起去街上看过。
那日,她一直牵着我的手,看遍整个河岸边上的花灯。
我脑海里模糊地记得,那日有个男人出现在了少苓琴师的面前,给我和琴师买了糖葫芦吃。
少苓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很温柔,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而我迷失在花灯下,无暇去多注意少苓和那个男人。
回过神来,瑛琳在说,“今年的花灯听说是皇上特意下旨要重办的,为了让平城的百姓们过好这个节日,整个平城大街上到处都挂满了花灯,尤其是护城河边。”
紫兰兴高采烈地对我道,“二小姐,我们快出发吧,奴婢都等不及了,听说大小姐早就出去了。”
我笑了,神情轻松道,“好。”
我穿了新衣裹着厚厚的斗篷和瑛琳,紫兰出了府门。
可能我是出府最晚的,府里都没见几个人。
这一日是全城最热闹的一日,谁还会待在家里,就连府上的奴婢今日都放了假,可以随意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