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神绪,想着自己在弹琴,我凝聚精力,睁开眼,见自己还是身在湖水亭台里,心中舒展一口气,回眸欲起身,但见瑛琳和竹砚,两人一动不动,正聚精会神看着我的琴。只是,她们好像被定住了似的。
我不由一怔,起身,站在她俩面前轻呼她们的名字,可是她俩依然像是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
我黯然惊慌,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轻轻摇晃了她们,但她俩依然纹丝不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这样?
我被吓得连退两步,双手捂住嘴,怕自己惊慌失叫引来皇宫的巡卫。
我脚软得差点就摔倒在地上,我单身撑在石桌上用来控制自己。
突然,我听到身后天空中传来清脆的“啁啁”声,我立刻回过头。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湖面上空白雾蒙蒙,一只庞大的雄鹰在空中盘旋。
那双爪子似乎在朝我而来,那双锐利的眼睛好像正瞪着我。
这是在做梦吗?
我一定是在梦中。
我在心中默念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雄鹰飞到了我面前上空,一直在我头顶上盘旋。
突然感觉它利爪朝我而来,我吓得全身发抖,嘴唇发紫,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喊“啊——”
我只听到自己的回声,好似耳边没有一丝风。
“娘娘,怎么了?”
突然耳边有人在叫,是竹砚的声音。
我放下手,抬眸,见瑛琳和竹砚正要将我扶起来。
我忙回头,湖面还是那么清澈,天空也是那么蔚蓝,什么白雾,什么雄鹰,都没有。
我完全木然,再次回眸扫了满是疑惑表情的瑛琳和竹砚,她俩眼中对我的神色是那么的不自然。
我快步走到湖边,蹲下身用水往脸上浇,让自己清楚。
“娘娘——”
“主子——”
身后是她俩个走近我的急步声和惊讶语色。
我站起来,脑袋清醒了。
刚才一定是我的失神,是我的幻觉。
“娘娘怎么了?”竹砚扶住我。
“本宫有些乏,回宫。”
我冷冷地,脸上没任何表情。
回到昭阳宫,竹砚忙让奴婢去把贾太医给唤来。
坐在软椅上
我微垂着眼,看着贾明义轻探着我的脉。
他收手后,我便问道,“本宫可有事?”
贾明义福身,“娘娘身体安好,只是精神上有些不振,只要多加调理便可。”
“本宫的孩儿?”
“皇子一切都好,娘娘放心。”
我温润一笑,“那就好。”
送走贾太医,我唤道瑛琳,问她,“刚才在湖边,本宫是怎么了?”
瑛琳的嘴角微微一滞,“主子真不记得了?”
她见我神色认真,忙再次说道,“主子突然停下弹琴,走出亭台,然后就突然一声大叫,蹲在地上。”
我疑惑地盯着她,“你在空中可见到鹰?”
瑛琳盈然一笑,摇头,“没有。”
真没有?
她没见过,那竹砚呢?
我的视线扫到竹砚脸上,她同样摇头。
难道真是幻觉。
我摆摆手,“本宫想睡会儿,你们都出去。”
我未解此时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太真实,我不相信是幻觉,可又不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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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衙门将高璃的尸体送回了高府,高府哀悼声一片,匆匆下了葬。
可下毒之人仍未查出,高扬直嗤刑峦办事无能。
刑峦自知高扬痛心也不和他计较,给他个限日,保证查出真凶。
高璃的闺阁中,紫玉收拾着她的遗物,却突然发现暖香馆最后送来的胭脂不见了。
她清楚得记得,大小姐上花轿前都还在涂抹,怎么会不见了?
她轻嗤声,认为是府里的奴婢见大小姐不在了,偷偷地顺手带走了。
那么高档的东西,平时奴婢都是用不起的,如今这些物品没有了主人,小偷小摸是再正常不过了。
紫玉自己有过,也曾私下拿过东西。
不过就是盒胭脂而已,紫玉没再去想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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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扬没到府上来喧闹,咸阳王顿觉轻松了。
从当日事发,咸阳王躲着风声,见高璃下葬,高府也不来找麻烦,他才出府。
不是他怕什么,是担心走在大街让旁人议论纷纷。
他此时只想飞到尹觅的身边,和她叙叙旧。
可到花语林花圃园,那只留下空空的房子和几片花圃园,人影都没一个。
他把屋里屋外全找了个遍,尹觅不见了。
咸阳王怔笑,满脸难过地坐下来,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把他抛弃了。
他知道她在怪他,所以一走了知了。
他的随从在旁轻问,“殿下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找回来?”
咸阳王愣笑,颇为遗憾道:“不用了,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