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蝶出了昭阳宫后,逃似的回到自己的住所,脸色煞白,神情极度紧张。
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手发抖地一饮而尽。
坐在桌边,她的手一直在颤动。
碟苼是她的本名,而于小蝶只不过是她代替了别人的名字进的宫。
多年前,她奉主子的命令以于小蝶的身份进宫,皇宫中一直都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本名,也没人查出她的意图。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就习惯了于小蝶这个名字,自己的本名都差点忘记了。
只是这一次,突然有人认识她,她甚是惶恐,她怕她的身份被揭露,那么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从木架上取了铜盆后,她打了一盆水,洗了下脸,让自己更加清醒。
她现在该怎么办,逃离皇宫吗?
她急急地收拾包袱,可又一急,带着包袱怎么离开皇宫,索性坐在床上沉思。
因为她的本名没几个人知道,而知晓的人早已经不在世了。
难道已经暴露了她当年的身份?
我刚用过早膳,宫婢前进来禀报说于掌事请见。我早已猜想到,于小蝶一定会来找我。
竟然她是碟苼,而却用于小蝶的名字活跃在宫中,一定有什么不能向外人知晓的东西。
而我又得知她的本名,昨日又不说,她一定很疑惑,急着来见我是在所难免的。
“让她进来。”我莫名地有点开心,对宫婢说道。
瑛琳已经磨好墨,我站在书案前提笔慢慢作着画。
于小蝶福身恭礼后站在一边。
我很是淡然,表情淡定,
也没同她说话,继续作着我的画。
我知道她此时肯定捉摸不透我到底是何意,而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的画。在画还没作完前,我就让她继续站着。
我朝于小蝶浅笑道,“于掌事过来看看本宫的画,好不好看。”
于小蝶应声后,低头走了过来。
我画了一副流霜水榭的屋舍场景图。在她看到画时,明显一颤。
我含笑道,“本宫的画怎样?”
也许她此时已明了,神态很严谨地回道,“娘娘的山水画画得极好。”
她表现得不识画中的场景,我知道她在装。
我放下画笔,坐到椅上,瑛琳给我端上茶水。
我摆手让瑛琳退下。
我慢饮着茶水,而她就一直静静地在我面前站着。
“不知娘娘为何知道奴婢的名字?”
我放下茶杯时,她终于开口直问。
我轻然一笑,说道,“因为本宫认识崔伯渊,也曾去过那里。”
她不可思议地望了我一眼,眸色里除了疑惑没别的。
我说出崔伯渊,一定是让她想不到的,不过在看见我的画时,她心里也许已经清楚我肯定去过那。
“娘娘何时去过?”她怔怔地看着我。
她的问话我很明白,崔伯渊消失了多年,定不是近些年去过,能见到崔伯渊一定是好些年前了。
我笑笑,“本宫小的时候。”
我似乎只能这么回答。
于小蝶淡淡一笑,“就算娘娘真去过那个地方,可跟清楚奴婢的本名有什么关系?”
我淡笑,“于掌事不是也曾在那里住过。”
她似乎不想再隐瞒,沉吟,嘴角淡笑,“是,奴婢确实在那个地方住过一段时间,可奴婢在那里时,娘娘似乎还没出生,又怎么知道呢?”
我轻轻吁了口气:“本宫说,本宫在梦里见过你,你可信?”
于小蝶愈加惊疑,盯着我很不相信,然,她愣愣一笑,“娘娘可真会说笑,奴婢进宫后从未见过娘娘,娘娘又怎会梦到奴婢的样子。”
我诧异道,“这么说,你在流霜水榭出来后就直接进了宫,是不是?”
于小蝶微微失神,“是。”
我继续道,“本宫想知道,你和崔伯渊是什么关系。”
于小蝶眼神闪烁,双手在身前轻轻拽着,她的异常已然被我看在眼里。对于流霜水榭或许是她不想和别人提及的。
“奴婢年少时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只是照顾一个人,崔伯渊是那里的屋主,奴婢只不过是个住客。”
从她的话里,我猜测她照顾的人不是乙桪就是萧景栖,那时候,萧景栖和乙桪都还年小,是需要人照顾。
“你照顾的是谁?”我冷然道。
于小蝶犹豫了,我甚觉得她不想说出来,不管是乙桪还是萧景栖。
我给她一颗定心丸,含笑对她道,“本宫今日能和你说这些,证明本宫是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于掌事可以但说无妨。”
于小蝶蹙眉,半响才低声回道,“奴婢照顾的人是奴婢主子的女儿。”
我终于松了口气,正色问道,“可是乙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