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他熟的是乙桪,并不是我,而他为何认得我?
还这么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怕我不认识他,将他作为草寇而杀之?
我有些疑惑。
不过,我还是放缓了心,慢步走近,仔细瞧了他,虽然比梦中那个男子成熟稳重了些,但样子没有多大变化。
他应该是乙桪的属下,在梦里,他就一直尊称自己为“属下”。
我将高显的剑用手拿开,高显有点不解,又是疑惑,“姐,你认识?”
我轻微一笑,“嗯”了声,“认识”。
见我说认识,那人刚才僵硬的脸立马微笑,朝我恭敬地垂首一礼。
我打量着男子,朝高显轻挥了下手,对他道“显弟在那边去守着不要来人,我和这位侠士有话要说。”
高显将剑插入剑鞘,看了男子一眼,见我等着他走去一边,也没再问什么。
等高显走去一边,听不到我和他的谈话,男子才称呼我一声,门主。
我轻抬手,对他说明,“本宫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位门主,本宫乃当今贵妃,你还是直称本宫为娘娘。”
他没感到惊讶,竟然微笑道“宣嘉知道。”
他竟然知道我不是乙桪。
“你知道本宫不是乙桪,那为何你会知道本宫会认识你呢?”
“娘娘这表情就是认识在下。”他微笑道,很是肯定。
这倒让我好奇,很不明白。
我是因为脑海里有些乙桪的记忆才认识他,而他呢,又是怎么回事。
“你叫宣嘉?”我轻声问道。
“是。”他回答得很正色。
“可以给本宫说说,你是为何知道本宫就一定认识你,而且直呼本宫门主?”
他笑了笑,“游然给属下来了信,让属下来见娘娘,属下去京都得知娘娘去了泽州府,属下连夜赶了过来。”
游然告知他的,那必定将我的秘密也一同告诉给他了,怪不得他对我不惊讶。
看着面前单瘦的男子,他曾是乙桪的亲信,多年前一定经常跟随在乙桪的身边,那么他又知道多少乙桪的事。
我抬眸向高显望去,他靠在树杆上,嘴里叼着一根枝叶,时不时地偶尔望向我这一边。
视线从高显那里回到游然的脸上,他一本正经的憨厚模样,让人感觉就是个诚实的人。
我轻声问道“你和乙桪曾经来过中岳客栈?”
我想梦里一切应该都是真的。
他不否认地回道,“是,多年前。”
“她让你去刘宋查萧景栖的身份背景?”
宣嘉点头,“对。”
他好似对我是乙桪的身份更加信任,因为这件事也许只有他俩人知道,他看我的眼神都发亮。
“那你能否告诉本宫你查到了什么?”
宣嘉恭敬地回我,“乙桪任青峰门的门主后,委派属下的第一件任务就是去刘宋探查萧景栖这个人的身份。
属下去了刘宋的京师建康城,查询到的萧景栖的身份,属下将结果回禀了门主。
除了这个任务,门主还吩咐属下寻找达奚兰这个女子,看达奚兰是不是跟萧景栖在一块。”
我失笑道,“结果是达奚兰根本没和萧景栖一起回刘宋。”
宣嘉忙点头,“对。”
达奚兰成了我父亲的三姨娘,又怎会和萧景栖去了刘宋呢。
乙桪当年并不知道达奚兰在高府,只是后来我母亲告知她的。
乙桪这么怀疑萧景栖,到底是因为什么?
让人去刘宋查探他的身份,难道只是因为当时萧景栖离开时,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已吗?
或许因为达奚兰吗,还是有别的事?
此时我还没想明白,但这宣嘉又会不会知道呢?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在我还没开口问他,他便说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原因,当时属下只管听从乙门主的吩咐,从不多问。”
我疑神中低眸向到那坟墓,想到慕容真安埋葬在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竟然宣嘉能到这来,起码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慕容真安你认识?”我问道。
宣嘉回答得很正色“是。”
“可否说说他和乙桪是什么关系?”
他略加回忆,说道“慕容真安是慕容白曜的次子。当年先帝献文帝因臣相乙浑专权之事,牵扯到了慕容白曜,下令诛杀了慕容白曜一府。”
这事我已经清楚。
我认真听着他说。
“乙门主听到这一消息后,连夜命属下等人一起前往平城慕容府,想出手相救,最后能力有限,只有出计让慕容真安假死,几番努力带着他逃出了平城。”
“在平城郊外隐蔽了一段时日,等慕容府的事情稍加缓和一段后,乙门主准备带慕容真安去青峰门。但慕容真安身有顽疾,乙门主当时症治过后,说他身体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慕容真安对乙门主说,说他想去泽州府,说那里的梅林让他很难忘,想去看一眼。
乙门主和属下等人带着慕容真安向泽州府出发,一路颠簸,到了这太岳山,慕容真安身体快不行了,受不了长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