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连着几天,我都亲自送上汤药,前两日她不想多说一句话,不过后几日,她的态度微微有些好转。
多了几句话。
“皇上出征了,你也好生照顾自己。”
“哀家可不想皇帝回来后,你出什么事,皇帝怪到哀家的头上。”
她既然相信我的诚恳了,那就是对我放松了警惕,这样很好。
我回去昭阳宫时,脸上有着异样的笑,笑她当朝太皇太后也老了。
心软了。
深夜寂静。采月再次来到皇宫偏避的假山旁,那里站了一个人,在等她。
采月对她恭礼。
那人回过身来,采月没有惊讶,她今晚来见的就是此人。
“可想保命?”那人出声,当然是女人的声音。
采月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
冯昭仪的面部红肿是她所为,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清楚,也是她的授意。
采月沉默,知道面前的人又有任务给她了。如自己不完成,那就未必能活命了。
采月冥思过后垂头,“但请娘娘吩咐。”
采月面前的人一笑,“好,如你做的好,这次后让你出宫。”
采月忙应道,“娘娘请说。”
“纺织司,太皇太后的衣服你要处理得好。”采月面前的人冷冷地说道。
采月不明白地愣了愣。
那个人伸出手来递给她一瓶东西。
采月伸手接起看向面前的人。
“知道该怎么做了?”
采月忙回道,“奴婢知道了。”
采月悄悄地回房后,将那瓶东西收在怀里,整夜冥思,该怎么办。
次日起,采月乘空闲时间在纺织司外晃悠,或是偶尔特意碰到纺织司里的奴婢,随意闲聊。问这宫服是哪个宫里的,送给谁?
纺织司里的宫娥并未在意,也就说了出来。
连番几日,采月并没有打听出来,送给太皇太后的宫服。直到纺织司的宫婢再次出来送宫服时,采月这次假装碰到时,随意问起,才听道她说是送给太皇太后的。
采月觉得机会来了。
这日刚好下过一场雨,路面湿滑,采月假装不小心脚一滑,身上倒向那宫婢,宫婢手里端着的托盘差一点摔了下去。
宫婢惊慌失措,采月忙一把接住宫婢手里的托盘,但那宫婢却脚没站稳,摔在地上。
宫婢身上的衣服沾上了脏水。
采月忙惊讶道,“你还是回去换身衣服再去给太皇太后那里,否则太皇太后见到你这一身脏……”
那宫婢忙道,“对对对。”
采月笑道,“那这我先给你拿着。”
那宫婢忙谢了采月,让采月将太皇太后的宫服端在手里。
采月满意地笑了笑。
采月趁那宫婢回去换衣服时,从身上拿出了那个瓶子,打开后将瓶子里的白色粉沫往衣服上倒,然后拿起晃了晃,再叠好。
等那纺织司的宫婢回来后,采月如无事般将太皇太后的宫袍还给了她。
一切都如愿进行着。
我在昭阳宫有些不安,不安的是皇上已经亲征大半个月了,我还没听到任何消息。
这天,太监来报,太皇太后病了。
我暗里冷冷一笑,终于她又病了。
太医院又集在了太皇太后的太华殿,听说这次病得奇妙,太医院症不出来是何病症。
我还听说,咸阳王见过太皇太后,被太皇太后痛骂了一顿,然后太皇太后晕倒后,就病了,一直没醒过来。
咸阳王被骂之后,倒是安静了,在太皇太后病倒后竟然跑到太皇太后的面前哭述。
说自己不应该气了老祖宗。
那天,咸阳王见太皇太后的时候遣退了所有人,没人知道他和太皇太后聊些什么,不过谁都知道太皇太后是被他给气病倒的。
可我知道咸阳王和太皇太后聊了些什么。
太皇太后也为何会责骂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咸阳王的心,他想做皇帝,他想取代拓跋宏。他想称拓跋宏这次出征在外的机会拿下皇宫。可太皇太后心软了,她没同意。
那天,太皇太后应该是骂了咸阳王一顿,咸阳王顶撞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才一气病倒的。
这一切就是这样。在外人眼里,不过是咸阳王将太皇太后给气病。
我悠然地来到太华殿,看着太医忙碌,可太皇太后没有一点气色。
多好的结果啊,病魔而来,谁也挡不住,包括她是大魏朝廷里最有权势的人。
我还真想她醒来,告诉她一句,我就是乙桪。
当年在李奕墓园刺杀她的乙桪,臣相乙浑的女儿。
看看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被吓死,还是被自己蠢死。
忙,忙,太医们就忙。太皇太后就算醒来了,也不一定能活得好好的了。
那药粉可是我崔师伯所炼制的,能有所用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