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不管男女之别,很小心的扒开他的衣服,一道道血痕呈现在我面前,狰狞恐怖,让人心悸。
我心埋怨着,齐太子可还真下得了手,连自己叔父往死里打。
在我出神瞧着他后背,他道是安慰我一般说道,“一点小伤,桪儿别担心。”
我嘴角轻颤,难过地用棉布擦洗他的伤口,给他上药。
等我包扎完,停下手里的活,我的泪水早已经滑下来了。
可他竟然一句“对不起”说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让书给……”
我忙用自己的芊芊玉手捂住了他的嘴,淡淡地勉强一笑,“你没错,错的是人都是贪心的。”
他深沉的脸这才微微淡出一点笑意,“你没生气怪我就好。”
这件事发生后,我再次留了下来,每天照顾他的伤口,给他上药,替他擦洗身体。每日与他面对面,每日都在接受着他那温柔深情的双眸。
齐太子也没再来寻什么麻烦,好似他已经离开了义安城,带着我的书回建康城去了。
此时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将云中音暂时放下,因为我知道就算齐太子拿走,也不一定会弹出游魂曲来,就像崔师伯当年说的,不是谁人都可以弹出那首曲子的。
连崔师伯当年都弹不出来,何况别人。
就算齐太子能将一首曲子弹出来,体会不到那云中音里的奥妙,也不过是一首普通的乐曲。
天气温热起来,夜晚我总喜欢在清静夜深后独自出房门在廊下看会月夜。就在萧景栖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日夜里,我竟然在夜色中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我不知是谁,等我疾步走近那道身影,却又没见到人。
我一时迷惑,不知是我眼花了,还是真有过人影飘过。
我在园中附近走了走,直到确认真的没发现任何的人影后才再次回房。
可这日夜里,我做了梦,梦到了多年前我见过的一个女子,她叫茹雪。
梦中我将她约在溪水边的茅屋里,她如约而至,我没对她说明自己真实的身份,我只是想让她认一样东西。
是我从阴山地底带回来的东西,那个楠木盒子,方形的木块。
我想确认的是,盒子上的花纹她可认识。当我将盒子放在她面前,她拿起看后,很惊讶,她对我说,盒子上刻的莲花,应该是她茹家匠工的手艺,只是到底是谁刻的她不清楚。
她告诉我,她师傅叫茹萍,而她的师祖叫茹月,她不清楚这盒子上的莲花到底是师傅刻的还是师祖刻的,不过她很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一定是她茹家一脉所刻的。
她问我这个盒子从何而来,可我却没有告诉她。因为我很清楚的明白,这个盒子是开启一扇地宫门的钥匙。
从梦中醒来,又是一天,我这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梦到茹雪。因为我心里已经记起茹雪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两个名字——茹萍和茹月。
我更是想起了另外一个梦,在义安的浅滩上,在河水边,榕灵溺死的那个女子就叫茹月。如果那个茹月就是茹雪的师祖,那么茹雪就是她的后辈。而茹月更是一个木雕匠,可她是司马曜的人。
这么想来,阴山下的那个地宫茹月曾经参加过建筑。那扇门可能还是她所设计的。
而此时我更加肯定,那个地宫定是司马曜让人修建的。那地宫里还有一扇门,一扇无比宽大的青铜门,青铜门上有一头大的雄鹰浮雕。
我记得自己当年见过那头雄鹰浮雕后,便晕厥了,醒来后神智不清,到处找出路,才从阴山行宫里走了出来。
那次后我便没有再下过那地宫,可是此时我却觉得那地宫与司马曜有关,或许还与素衣有关。
如不是,为何我会记得自己的前世是素衣,为何能记起她的一些事情来,定是素衣还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
这个突然的想法让我在房中闷了一上午,直到萧景栖在叩我的门,我才回过神来。
我决定了要回大魏,要去一趟阴山,我想再去一次阴山地宫里,我甚至想再到那头雄鹰浮雕前去看看,或许那里还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
当我说我要回魏国时,萧景栖只是看着我,半响他才问道我,“你——要去做什么?”
我拧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去一趟阴山。”
他没问我原因而是直接就说道,“我陪你。”
“可你的伤。”我愣道。
“已经没事了。”他淡淡一笑。
我看得出来他是乎好像已经猜出来我要去阴山干什么。
他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清楚我的任何事情一般,在他的眼里,我似乎没有什么秘密一般。
可我有时候真觉得,他知道过于多了,甚至比我还清楚得太多。
我没拒绝他,点头同意了,因为我觉得就算我不想让他陪着去,他也会跟着。
可事情不会就能如人愿的,在我将出发回魏国时,齐帝一道圣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