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春熙说,我加了点柠檬,喝多了胃酸。
死胖子,一晚上没问过我,小李想到这,问春熙,三局两胜?
好啊,有始有终。
大头又成了观众。
第三局,春熙胜。下次约双打,非打趴你。小李恨恨道。奉陪。春熙笑吟吟。大头很有崇拜之心。这姑娘荣辱不惊啊。
那个,春熙,你有空常来玩啊。大头发邀请。
你们那?还是算了吧。神经太紧张,会绷的。春熙不给面子。
平常也就我……。们在,不紧张的。大头先紧张打磕绊了。
好,看情况吧,你和小李顺路是吧?那就互不送了。春熙利索地安排着。
小李扛着球拍像大师兄扛着二师兄的武器一样看落魄的二师兄。她有些乐,又有些不乐。她让大头开车,她坐后面,因为没换衣服,身上的味儿不小。
我有她照片,一会发你张,晚上你可以搂着睡。小李嘴里的味开始发酵。
瞎说什么呀,我只是欣赏这姑娘,她有股英俊气。
你们先前不都瞧不起她没上过好大学吗?瞎了可惜了等等?
我可没说这么损人的话,领导面前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站呀。
小李想他在说她倒打一靶?她把毛巾一抽抽在大头坐的座椅上,大头没回头。别稀罕,此花有主了。
谁稀罕了,我刚才说了,我是欣赏。大头重申。
越心虚越狡辩。小李理论定罪。
大头把小李送到,车停好,自己又坐公车回家。小李让他把车开走,明天弄到单位,大头说这车晚上搁我们那地不安全,不是被刮就是被糊东西。你住在一个什么地方?小李好奇问。老百姓应该住的地方,大头毫无羞愧地说。哦,小李有些明白,她去过春熙住过的地方,人多楼多,停车位基本为零,有也是占道横行。她本来想邀请一下大头上去坐坐,这样一说,她倒觉得为难他了。
一个尚缺自信的男人,还不具备与她家正面交锋的能力。
大头坐了半个多小时公交,方向正好是小李家相反的,开车送小李时本来经过,想着一件事不能半途而废,他都忘了让小李看看他们那片红屋顶。红屋顶有人养了几只鸽子,不是信鸽,真得是养到一定肥度就会杀了来卖。青城人做月子时兴吃这个,说是促进母乳分泌,兼治刀口愈合。
大头天热时喜欢拎个啤酒上楼顶吹,他不怎么喝散啤,青城的散啤他喝了凉肚子,他也不爱喝易拉罐,觉得不是喝酒的样子,他爱吹瓶。今天,被球拉伤了手,他更想喝一瓶了。只是楼顶已经不大去了,什么时候去都是一层鸽子屎,养鸽子的主许是怕人再上去偷鸽子,故意不打扫。
大头下了公车,有个地方没安路灯,全靠旁边的小店散出来的光支撑着。平时他也不害怕,今天许是一只手受作了,他觉得这地方不太安全。万一有人下夜班回来,又是个单身女性,太危险了。他想着要不要给街道或者居委会反映一下,尽快装个路灯或者摄像头什么的,有人先看见了他,朝他打手势。
是树先生。
新鲜嗨,你怎么跑这来了?大头奇怪。
不知怎么走到这来了。树先生那张招牌脸很好看。即使灯光暗看着也人畜无害。
你一人?头儿呢?大头问。
头儿忙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天天跟着呢。今儿我一人,别看了。树先生说。
哦,大头低下搜索的眼睛。大头不是精英男人,所以在精英男的队伍里,显得有些灰尘气。不知怎么被树先生高看了。
吃饭没?一块来点?树先生把旁边一个马扎子往大头脚边一蹬。
大头坐下。面前已经有一个不锈钢盘子,还剩几串烤串。
老板,肉筋,板筋,金针菇,茄子,鸡心,翅,啥的,多烤点,大蒜有吗?烤上几串。
好嘞,老板答得飞快。
你也吃黑暗料理?大头问。我不吃辣,他把树先生的烤串给推回去。
辣和不辣各一半,树先生又朝一边大喊。
放心着。老板依然答得飞快。
饼也烤俩,肉快点上。
话音刚落,已经上来一盘。
你常来吃?大头也没谦让,拿起一串,先吹吹,拿纸巾把仟头上的那点灰擦掉,下口咬。扎啤很快上来了,还泛着冰汽。这个我不大能喝,肚胀。
来几瓶常温酒,树先生有点不高兴,你还这么娇气?
不是,大头说,你肯定也有不能碰的地方吧?我是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