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原本绮丽华贵的皇后宫殿,只点了孤零零的一盏灯火,看起来格外凄冷。
“娘娘——您为什么——”涟漪看着面无血色的寇姝,几乎要哭出来了。
淡笑一声,为什么?寇姝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他,为什么要听他,她也不懂。刀划进身体的时候,到底是身体更痛,还算是心更痛,她竟是完全感受不出来。
任由涟漪给自己包扎着伤口,寇姝扭头道:“鸳鸯,你去查查,这太后病的蹊跷,是谁动的手脚。”
鸳鸯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御书房里,宋谨琰刚刚批完奏折,揉了揉发胀的双眼,似乎有些出神。
“苏培元,你说,我今日太苛刻了吗?”宋谨琰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旁人说话。
苏培元听到皇上叫自己的名字,却似乎又像是在深思,思忖片刻,决定沉默不语。
“我在问你!”得不到回答,宋谨琰有些不满。
“这……皇上恕罪,奴才回答不了。”垂下头,苏培元在深宫多年,知道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我原以为,看她痛苦,我会痛快,”宋谨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惘:“但是我没想到,看她痛苦,我竟然更痛苦。”宋谨琰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苏培元垂下头:“皇上安心,皇后娘娘会明白您的为难之处的。”
宋谨琰摇摇头,黯然道:“阿姝不是旁人,若是我真的伤了她,或许有一日,她真的会离开。”
想到这里,宋谨琰不由得心里一紧,深深地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色,没有月光,今天的夜晚竟是暗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寇姝本就体虚,因为失血过多,寇姝一整晚都浑身发冷,蜷缩在被子里冻得手脚全无直觉,整整一夜竟是睁着眼睛到了听明。
早上一大早,鸳鸯就进门:“娘娘,鹿茸是被宁慈宫一个叫钟粹的丫头掉包的,有人看见她行踪诡异,竟是在拜佛求保佑,我让人去试探了,确定是她。”
寇姝点点头,对鸳鸯的能力很满意,强撑起沉重的眼皮问道:“钟粹不过是小人物,那背后之人可有查到?”
鸳鸯一愣,低头道:“还没有。”
冷冷一笑,寇姝道:“既然那么信鬼神之说,就让她见见什么叫真正的鬼吧。”
鸳鸯心领神会,连着三日都命人夜夜在钟粹的屋外扮鬼吓唬人,此后更是命人时不时跟她说些善恶有报的话。
过几天钟粹就招了——乃是宋嬷嬷暗中指使的自己。
涟漪站在一旁,有些奇怪:“宋嬷嬷为何要毒害太后,太后是她的主子,若是太后——对她也没有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