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南诏使团一行人浩浩荡荡,如约而至。
此番南诏来使,乃是南诏的三皇子楚师为首带人前来。众人皆知南诏如今的太子自小就留在大宣做了质子,南诏的二皇子早年就已经殇逝,三皇子如今可以说是南诏首屈一指的人物。如今三皇子为首,此次出使在南诏人心中的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宋谨琰更是对这次南诏的出访格外重视,竟然一改往日来使住别馆的惯例,单独腾出了宫中的一片宫宇给南诏来使。
“皇后娘娘,今晚的宫宴咱们得准备起来了。”涟漪端着一个托盘,慢慢走近寇姝。
大宣仪制森严,寇姝单单一个皇后的发髻就要足足盘上半个时辰。故而涟漪早早就张罗着准备起来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一直忙活到了快到傍晚,才终于整理好了寇姝的仪制服饰,跟着寇姝往宴客大厅走去。
大宣宴客严格按照礼部的仪制,不同等级的宴客采用不同人制的歌舞和奏乐,此次采用的乃是最高等级的宴会规格,八八六十四人的舞蹈排满了整个大厅,一时间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南诏三皇子楚师,见过大宣皇帝陛下。”只见南诏来使中,一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少年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
寇姝的眼神微微一顿,这个三皇子倒是生的一表人材,只是他的左眉眉心中却是生了一颗鲜红的痣,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格外血红欲滴,生出几分邪魅狂狷之感来。
宋谨琰笑道:“南诏多年不和我大宣来往,只有楚太子留在宫中养病多年,却也很少和朕来往,如今能共结邦交,朕心甚慰。”
说到这里,众人皆是心中一震,如大梦初醒一般,才想起宫中竟然还住着一位南诏的太子。只不过养病之说当然只是个幌子,当年南诏腹背受敌,不惜将南诏太子楚离作为质子留下大宣,换取大宣庇佑。可怜楚离堂堂一国皇子,竟然在别国皇宫寄人篱下多年无人问津。
今日若不是南诏来访,恐怕谁也想不起这个南诏皇子来。
寇姝微微偏头打量着这个南诏皇子,只见他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是羸弱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
听到宋谨琰提到自己,楚离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相比较第一次来大宣宫中却淡定大气的楚师而言,看起来格外上不得台面。
“楚太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宋谨琰朝楚离淡淡一笑,问道。
楚离闻言,走出人群,却是因为太紧张摔了一个趔趄,磕磕巴巴道:“谢,谢过皇上关心,托皇上的福,楚离很好。”楚离说话的声音磕磕巴巴的,还不停颤抖着。
宴会之下许多的人的脸上皆是浮现出嘲笑的神色——身为堂堂一国太子,居然露怯至此,实在让人看不起。不远处的南诏国人面色皆是浮现出一丝愧色,愧色中又掺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意。
寇姝淡淡一笑,替楚离解围道:“南诏国难得前来,我大宣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好好宴请一番,美酒佳肴已经尽数备下,还望各位能满意。”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宴会上来,一时间缓解了楚离的尴尬。
楚离见状,朝寇姝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寇姝点点头,意指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