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是到了初冬,楚师因为身份特殊,带着几个南诏使臣先行回国,倒是留下了一个解蛊术士和几个丫鬟,丫鬟留在楚离身边,说是伺候楚离的日常起居。宋谨琰似乎对此毫不关心,送走了楚师之后,楚离又几次提出想要搬离自己的宫宇,都被宋谨琰不冷不热打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合清玉起了作用,这段时间寇姝身上的蛊毒一直都没有发作。只是入冬之后身子更容易倦了,长乐宫里整日整夜都不停歇地烧着暖炉,寇姝整日都是眯着眼,颇为困倦的样子。
一封信忽然递到了自己的眼前,让寇姝不由的眼睛一亮——这乃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隋远舟的字迹。想来应当是爹爹的事查出了些许眉目。
接过鸳鸯递过来的信,寇姝连忙拆开,一目十行极快地扫过。
隋远舟在信中说,自己查到何刚和那铁蒙山庄的庄主都和兖州知府来往密切,自己已经借着公职混入了兖州府内。来信中隋远舟提及这些人行事似乎皆是听从其他人的吩咐,此人藏得极深,自己也没查出来。
隋远舟在信中提到的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点就是,寇云武当日被诟病避战而逃,可是事实上,当时寇云武根本就不在军中,没有人知道寇云武在哪里。
寇姝紧皱眉头,爹爹身为将军,军功赫赫,他长年治军在外,御下虽严,对自己也是要求极为苛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爹爹更是每日都雷打不动晨起练功,爹爹这样的性子,又怎擅自离开军中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寇姝屏退旁人,只留下元韵一人,轻打了一暗号,元铭随即翻身进窗,出现在寇姝眼前。
见到眼前的人,寇姝开口道:“我今晚要出宫一趟,元铭你带我出宫,元韵你在宫中,切不可让人发现此事。”
两人脸色皆是一变,宫妃擅自出宫乃是大罪,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元韵脸上一急,欲言又止。寇姝抬手制止了元韵,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又道:“如今爹爹非但死的不明不白,更是平白无故背负了一个叛国贼的名号,我身为他的女儿,做不到坐视不理。若是我没记错,爹爹不在军中的那段时间,娘亲在府中的举止亦是有些古怪,我一定要回一趟寇府,查清楚真相。”
元韵还想开口阻止,元铭却是点点头道:“小主子放心,元铭一定竭尽全力护小主子周全。”
听到哥哥这样说,元韵横了元铭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跟着莫名的提了起来。
初冬的天气已是有些寒意,寻常普通人家早早就熄了油灯上床休息,街道两旁一片漆黑,皆是静悄悄的。两个黑色的身影极快的略过,寻常人若是不仔细看,只会觉得是自己眼花。
黑夜里,元铭携着寇姝运足了轻功,不多时就回到了寇府。
昔日的高门大户,如今已经门前冷落,厚重的门环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尘灰,刻有“寇府”二字的门牌更是因为长久无人擦拭,显出格外的衰败来,一切都昭示着昔日的荣光早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事如今的凄冷之景。
望着眼前的场景,寇姝的心里亦是慢慢升起一股凄凉之感,慢慢踏步上前,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系,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又觉得不同往日,竟然让寇姝感到别样的陌生。
元铭的声音忽然传来:“小主子——这里有人。”
寇姝心中一紧,连忙撤步到元铭的身后。
说话之间,元铭已经抽出配在腰间的箭来,猛地起身,势如破竹地朝着暗处刺去。寇姝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道银光从那暗处闪出,月光下两道光纠缠在一起,辗转腾挪,一时间金戈激越,两人缠斗在一起,武功竟也是不分伯仲,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