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保住这个孩子,我会就不会来了。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宫内石树后西南角的假山下,茹茉独自一人,手持小折扇,四目张望着。突然远远一个灯笼头闪现了出来。
“可是将仕郎大人吗?”茹茉放低声音问道。
刚刚提着灯笼头那人,紧走上前,立刻低头,“臣正是将仕郎。敢问您是茉妃娘娘吗?”
茹茉微微一笑,递上小折扇。面前之人抬头,只见这位将仕郎一脸和色,楞了片刻,眉头紧皱的问出;“她还好吗?”
“她很好,孩子也很好。明日的这个时候,你来此接应你的孩子吧。”茹茉说完,转身便走,却被那位将仕郎叫住道;“可否恳请娘娘您,说服她,让她带着孩子随臣一起走。”
茹茉错怔转头,只捕捉到眼前男子那深藏在内一种被束缚掩埋的情感,以及他眸中满含的忧伤、破碎、及弃绝。是的、何贵妃笃对了,她是“心软”了。
“她在闺中的时候,叫‘微柔’。从小我们便是两小无猜,私定了终身,结果因我家道没落,被她家嫌弃,阻止了我和她的往来。某天,她的姑姑亲自去她家府上,把她接入宫中,也就一步步成为了现在的‘何贵妃’。”将仕郎仿佛沉浸在了以往的回忆中,对茹茉叙述着。
茹茉长长一叹,疑惑道;“既然何贵妃已经入宫,又深得皇上的宠爱,被册封为‘贵妃’,你们又是怎么联络上的?”
“‘微柔’从小聪慧过人,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长得娇美可人。她初入宫时,深的皇帝的喜爱,连宠了十天,没离开过她的寝宫一步。她是认命的,她是惜福的,她更是忠贞的......然而......”将仕郎突然停顿了下来,情绪甚是激动。
“然而什么?”茹茉急急追问。
将仕郎带着满腔愤怒又继续说道;“然而这后宫里不止她一个女人,皇帝也非常宠爱他的皇后。‘微柔’不是个心狠手辣,爱钩心斗角的女人,但是偏偏皇上宠爱谁,谁就该倒霉,很快她便成为皇后眼里那颗容不下的沙子,皇后曾害她两次小产,如果她不竖起立脚,又怎会活到今天呢?”
茹茉感同身受,凄然地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她们为了争宠找什么‘怡心醉’,我又何来进宫报仇一说,我冷家又怎会家破人亡呢!”
“众所周知,皇帝一向喜好熏香,便派出了很多人,上至皇后和后宫嫔妃,下至各府官员及宦官们,出宫为他搜集熏香颜料。恰在那时,我经好友相赠一款西域奇香,皇帝龙心大悦,特此宣我进宫,封我为将仕郎,也就是那时,我再次遇见了‘微柔’。起初她不肯接受我,后来直到茉妃娘娘你入宫后......”将仕郎又一停,用一种复杂交错的神情,俯向茹茉。
“因为我的入宫,刺激了何贵妃,皇上迷恋熏香更到了痴迷的地步,无法给何贵妃一个孩子,也就是宫中的护身符,结果何贵妃便想到了与她青梅竹马的将仕郎,准备暗度陈仓,共谱情曲?”茹茉替将仕郎说道。
将仕郎微微摇头,阴柔不定的赞道;“都传言宫内的茉妃娘娘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娘娘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微柔知道了当今皇上因熏香而中毒了,所以一个中毒之人,是很难产出皇嗣的。”
茹茉笑着否认道;“也不见得,我的亲姐姐冷婕妤就已然怀了皇上的骨肉,很快就要生产了,你想告诉本妃,那是个‘意外’吗?”
将仕郎肃然摇头,如蚊般地发出声音,道;“冷婕妤所产之子,定是畸形婴孩!”
与何贵妃冷清的寝宫不同,此时的“冷华殿”一派热闹景象,宫女,嬷嬷们全都准备就绪,用一副喜悦的心情来期待着这冷华殿的主人,能为皇帝,诞下一位皇长子。
自从皇帝萧宝卷认定何贵妃不洁后,便开始疏远了何贵妃,如同打入冷宫一般,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闻不问,自然何贵妃产子的消息,是被皇后封锁住了。而与此同时,茹茉的亲姐姐冷婕妤顺势地位抬高,虽还没有下明确的懿旨,但后宫之内,已经传遍,她是跌定新一任的“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