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要知道,”茹茉心里雀跃,她就等沈约这句话呢,“沈大哥,那夜你到底去了哪里?”
沈约失神地感叹了一声,“哎.........我去了.........‘吉庆戏班’,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那个人就是‘吉庆戏班’里的当家小生,桃春风。”同一时间,缠儿回禀着,从身后拉出一位“绝色”。
只见眼前的“绝色”是头戴紫磨金羊脂鹦冠,身着金银线明暗天蚕衫,再配上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俊脸,活像一只华丽的猎物.........
“什么?沈大哥,你从‘吉庆戏班’里给琼月找了个绝色美男?”茹茉的头嗡嗡老大,当下她毛骨竦然地一抖,“这真是出乎意料,意想不到啊!”
“你不是很讨厌琼月吗?”沈约笑得很和蔼,“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这样琼月就不会缠着王爷了,你也好宽心了。”
“可是........原来........”茹茉眼瞪着沈约,浑身都呆滞了,“这么说,沈大哥你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宽心,要帮我赶走琼月,结果那夜里去了戏班找来个‘绝色’让琼月转移心意,然后主动退出。所以你一直隐瞒,你不能讲,是不是这样?宁可背上杀害灵透的罪名,也不能讲吗?”
“妹子,清者自清。”沈约言语间有些疲惫,“我从小就想有个妹子,上天带我还不错,遇见了你,所以我就想对你好,看着你快乐,我就满足了。”
茹茉惊愕地眨着眼睛,这一瞬,她发现她的心是颤动是柔软的,甚至还带了点酸酸的别扭,“天啊!这是感动,还是喜欢?”
“沈大哥,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你做了这么多,我心里会难受,我会有负担,你让我怎么办啊?”茹茉僵直了身体,有点语无伦次,“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会不适应.........会紧张.........”
“妹子,”沈约背过身去,长叹了一声,“这没什么的,你就当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好,就行了。”
真的吗?真的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好那么简单吗?宁可背上被冤枉成杀人犯的罪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每个人都怪怪的,乱了、疯了,那灵透到底是谁杀害的?是琼月吗?
天色上未暗淡。郁闷,极度的郁闷!茹茉回了房间,往榻上一躺,呢喃开来,“如果灵透是琼月杀的,那为什么在杀完后又砍下她的头呢?而且还想嫁祸给沈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灵透根本就不是琼月杀的。”萧衍的声音适时柔和地冒了出来,“茉儿你这是做什么?为了个沈约费心费力的,值得吗?”
茹茉打了个激灵地坐了起来,严肃地端正了神情,“在鸡鸣寺的时候,沈大哥为了帮我戒掉罂粟粉,花了多少心思出了多少力,这份人情,我是不得不还的。”
“所以就能头脑一热的一味地帮助沈约吗?”萧衍无趣地笑了,“原来茉儿你报恩的方式,就是是非不分啊?”
“是非不分的是你吧?明摆着沈大哥就不是凶手,为什么还软禁他?”茹茉神色一变,顶撞起萧衍来,平静地逼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道.........”他无奈地笑了,嘴角微微一翘,将她揽入臂弯,“茉儿,我真的看不了你为另一个男人而劳心劳力,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我过分?”她急得嘴角泡了火泡,“我如果真的过分,就该让琼月滚蛋,让她没有机会接近你,那晚真的是点了琼月的穴道吗?我相信那晚琼月绝对撞上沈约了,不然玉佩的事怎么解释?”
“茉儿,我们换个话题吧,”他神色有些发紧,蓦然地截住了她的话,“放下沈约和琼月的事,我们讨论点别的。”
“别的什么呀?”她瞥了他一眼,心下发涩,“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想知道什么?”他不屑地苦笑着,“茉儿我都追你来建昌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还不了解吗?”
“暗卫、侍卫、素衣人,你的人到底有多少在这建昌城里,他们都住在哪里?还是在哪里扎营啊?”她索性借这个机会,问出了想问一直没问的话,若说了解,她根本就猜不透这个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心冷,非常的冷。
“驿馆,客栈,城外。”他淡淡地笑了,“茉儿你忘了吗?当年还是你帮我拿到那半块兵符的,能把整个兵权掌握在手,茉儿你功不可没。”
“偓佺惦记着你的兵权,万一咱们身边存在着他的暗作细作的,就很危险了,赶紧把沈约放出来吧,他还能帮到你,毕竟建昌是他的地盘,他熟悉啊。”茹茉语重心长,下意识地说道。
“建昌城早晚有一天保不住。”萧衍继续微笑,挑衅地翘起嘴角,“茉儿,你能保护好兵符吗?”
茹茉滞住了,“什么意思?”她发怔间,脖子上已被套了一个香囊袋,他把兵符交给她,这么贴身重要的东西,他自己不带了,给她带着,兵权在握,是要由她来“保护”吗?
“是不是你知道偓佺派的人已经来了?或者就在咱们身边?你会有危险,所以把兵符都给我了,是不是这样啊?”她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琼月公主还在咱们手上,无论管不管用,那都是个和偓佺谈判的筹码。”
萧衍有一刻的微怔,“呵!”他突然笑得很苦,“茉儿,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的。”他定定地盯着她,那目光如炬,让她一时间心下有些慌乱,“如果我把你陷入危险的境地,你会不会恨我怪我?”
茹茉有些愕然,但转瞬她就平静了下来,“只要可以不离开你,什么危险我都不怕,”她无所谓地咧嘴笑开了,“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以前那么多磕磕绊绊都过来了,你当初连一箭都敢给我,还有什么比那个更危险的吗?”
“没有了..........”萧衍将目光移走,忽然听见屋外发出了一丝细小不易察觉的摩擦声,他先是不动声色地一笑,接着故意大声道;“茉儿,兵符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不得丢失,若是丢了,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