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一听来了兴趣,凑近茹茉,又拿过她手里的闻香杯,嗅了起来,“这茶倒是与众不同,高香馥郁、鲜爽醇厚、汤色明亮.........”
“这是云雾白茶,白茶性属味淡,其实你闻着似茶香,也并非是这茶香溢了满室的。”不等萧衍说完,茹茉笑着解释说道;“没看到角桌上放着的香炉吗?”
“茉儿又在混淆视听了。”萧衍故意佯怒道;“怎么去见完沈约回来你就怪怪的?”
茹茉连忙一笑,“忽然间沈大哥到提醒了我一件事,当年沁香斋私存下来的银两是要救济建昌百姓的,国之根本乃民心走向,我们若是失了民心,就更麻烦了。”
萧衍放下品茗杯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浅浅笑道;“晋朝有许逊点石成金,今有茉儿论茗研香。封氏闻见记中又因鸿渐之论,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茉儿可想说这个?”
茹茉瞬间笑容僵硬,抬头看着萧衍道;“我总不能说廉俭育德、美真廉乐、合诚处世、敬爱为人,七艺一心那类的话吧?”
“好一个‘茗战’。”萧衍惊道;“只是你的‘研香’是从天然植物的花、果、叶、茎、根、皮或者动物的分泌物中提取的含香物质,如此大费周章,来得及吗?”
“如此是来不及了,我想从人造香料,合成香料,调配香精来入手。当年香婆婆教我的技艺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子里,加上我有天生灵敏的嗅觉,相信不假时日,我一定能研制出一款‘奇香’的,所谓‘广润色之’,便从这‘奇香’开始,到时我们还怕银子不来吗?”茹茉激动之中,声调不由得迫不及待起来。
“茉儿是不想让沈约为难吗?”萧衍冷不丁冒出话来,把想得正欢的茹茉吓了一跳,忙凝固了脸色,叹息着说,“当下建昌的沼气池泄漏,已经有很多百姓因此染病患疾了,如若我们不安抚好城中的百姓,将又是一团混乱,我并不是为了沈约,我只是为了不让有机人得逞罢了。”
萧衍微侧身子,眸色闪地些许什么,“茉儿,我们这样会不会很累?”
“累,我比谁都累,好累呀!”茹茉好气又好笑地说。
萧衍拉住茹茉的手腕,“茉儿,你研香的技艺,真的可行吗?”
茹茉心下微怔,“不行也得行。”接着她冲他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我有研香这个想法的?”她今晚一直都在专心地“茶道”,并未向他提及自己想研香的这个想法啊,难道她没点,他便能把她看得透彻吗?
“有学者认为必要的仪式对“茶道”的旗帜来说是较为重要的,没有仪式光自称有“茶道”,虽然也不能说不可以,搞得有茶就可以称道,那似乎就泛化了,最终也‘道可道,非常道’了。”他用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老子’开篇的第一句解答了她。
这个世间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名字,更没有什么相状,是一片混沌,当这个世间开始有了可以称道的相状时,随后开始接连不断的生出了各种各样的事物,要想了解这个世间的相状,圣人常以无欲之心而观其妙。
玄妙就在于“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觉醒”。她从茶壶边环视了一圈,发现还有个没用的杯子,将茶水倒入杯中,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后,她用那温柔的眼神套用了句别人的诗,“仙山灵雨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戏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浅青一浅粉色的绣裙轻轻地向前摇摆,微风送来几许彩色的花瓣,翩然地坠落.........
“茉姐姐,现在像不像我们在宫里的御花园散步啊?”凝雪靠在茹茉耳边,轻声道;“也不知道皇帝哥哥怎么样了?其实皇帝哥哥人不坏,雪儿有点想他了。”
茹茉听完,莞尔一笑,“雪儿想回宫了?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宫,但是茉姐姐保证,以后我们总有机会见到你的皇帝哥哥的。”
“雪儿哪有想回宫啊,我一回宫,皇帝哥哥还会让雪儿去当和亲公主的,如果那样,范云怎么办啊?”凝雪说着说着脸颊一红,柔柔地笑,“我才舍不得离开茉姐姐和衍哥哥呢。”
“哈哈。”茹茉的眉梢上挑了几分玩笑,“雪儿才不是舍不得衍哥哥和茉姐姐呢,是舍不得范云吧?”
凝雪立马脸颊又红了一层,清澈如水的眼眸透着纯真,“茉姐姐,你不要说了,我们不是来找花瓣的吗,快点找花瓣啊。”
没错,茹茉和凝雪不是来郊游的,是来找花瓣研制新款熏香的,被凝雪这样一提醒,茹茉将自己肩上斜跨的小绣包拿了下来,递给凝雪说道;“一会儿采来的花瓣,都装在这个绣包里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