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当空,盈盈如水,漓江城城主府的上空盘旋着阵阵丝竹管弦之声,城主崔振兴手捏着酒盏,坐在正殿大厅的主位上,看着厅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吃着婢女递来的水果与茶点,一脸陶醉。
江晓就在这样的琴乐声中扛着人,从角门入府,一路走到正殿的后院,打开被当作仓库的耳房,将人丢了进去,随后锁上了门,转身离开。
“江大人,您回来啦?城主方才正找你呢。”一名小厮刚好到正殿后院收拾柴火,看见一道人影走出来,吓的差点惊叫出声的时候看清了来人的脸,心里瞬间转惊为喜,忙凑上前,态度殷勤的说道。
“城主叫我?可有何事?”江晓随手丢给他一颗下品灵石,随口问道。
小厮拿了灵石,更加欣喜的说道:“禀大人,好像是因为城主今天新招到了一批新的舞姬,正打算叫您一块过去看看呢。”
“哦?”江晓略一挑眉,这才动身往正殿走去。
他刚走出一两步,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目光阴冷的紧紧盯着那名小厮,森然说道:“我在外头寻到个稀罕物给城主,就放在耳房里,你等会记得跟其余人说一下,未经我的允许,不得打开,靠近都不许靠近,否则,你们应当知道我的脾气……”
他已经在锁上下了一道法术,只要有人触碰,他便能立即知晓,根本就不担心里头的人会被悄无声息的救走。
只是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惯了,为防万一还是警告一下这些人,省得禁制被无故触碰,让他无谓的多跑几趟。
“是是是,小人一定记得,现在就去与他们说,绝对不让他们出现在耳房十米距离内,请大人放心……”小厮曾听闻过江晓的传言,知道他对待触碰他霉头的人向来毫不留情,手段阴鸷狠戾,从来不肯给人一个痛快,非要把人折磨至死才罢休,此刻听见他这番带着森然寒气的话,心里一悚,忙陪着笑脸说道,后背不觉冒出了冷汗。
江晓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脚一抬便朝着声乐传来的地方走去。
在他走后,小厮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惊魂不定的看了一眼耳房的方向,对里面的人稍稍同情一下。
江晓大人这些年东奔西跑,四处为城主搜罗年轻漂亮的女子,深得城主信任,这耳房里的八成又是哪一个落单的女子,小厮想到以往那些被江晓大人送来最终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的女子,忍不住在心里悄然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个估计也命不久矣了。
江晓为城主四处搜罗年轻漂亮女子的事在府里不是秘密,只是每次人都是躺着被送进府,因此大家虽然心里都有疑惑,却不敢当面提出来,只在私下里悄悄议论,不知不觉便传开了,小厮会知道,也是听了别人的口述。
最初没什么异常,只是那些女子都只存在一阵,常常半个月左右江晓就又会为城主找来新的女子,之前送的那些则没有再出现过了。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城主玩腻了,把旧的送走了,再来新的。
可直到有一次,一名贴身服侍的小厮路过的时候在拐角处看见府中侍卫抬出一具尸体来,遮盖头的白布不小心被风吹开一角,他惊悚的发现这正是月余前才进府的那名女子,当场吓的心脏都快跳出来,速度逃离了。
那名贴身服饰的小厮与他住同一间屋子,事情发生那几天每日都战战兢兢神思不属的,后来有一次睡梦中,他听见那名小厮慌乱的说道“没有,没有,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城主饶命啊,小的没有看见那些进府的姑娘们被盖着白布送出去,不不不!小的说错话了,是小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城主饶命啊,小的可以对天发誓,小的真的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时才明白那些女子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那名小厮也在府里消失了。
管家对外宣称那名小厮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跑了,他即使知道真相也要装作不知道,在府里同其余人一样表现出对这名小厮的好奇、厌恶及不解。
许是他的表现太过真实,打消了管家的疑虑,成功逃过一劫。
小厮想到此,再次叹了一口气,赶紧离开这里,片刻也不敢耽误的去通知其余人。
再怎么同情别人都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最要紧。
江晓心情愉悦的走向正殿,唇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来,眼底满是一片得意之色,心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
你不是仗着自己是两仪峰的真传弟子一直都很嚣张得意的吗?当年我不过是在比试中用了一面镜子你便不依不饶,害得我落到如此下场,如今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我倒要看看,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有谁还能救你!
想到此,江晓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背着手,稳稳的朝正殿走去。
“醒醒,长小歌,你快醒醒!”耳房里,殷璃看着躺在地上被迷晕的人,一边帮她化解迷药的效力一边奋力呼喊道。
林淮竹头晕目眩的睁开了眼,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她看着乌黑一片的屋顶,醒来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问道:“殷小璃,这是哪?我怎么了?为什么浑身都没有力气?”
“当然没有力气了,你中的可是修真界最厉害的迷药,云里雾!”
“云里雾?”林淮竹勉强用手肘撑起自己,靠在一旁的桌脚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名字谁起的?一点都不像是迷药。”
“你还有心情在意它的名字呢!”殷璃焦急地说道:“这可是用七阶灵药殊离草提炼而成的迷药,会让闻到的人瞬间失去意识,这还不是云里雾厉害的地方,它厉害的是,能让修士体内灵气暂时离散,在药效失去前都无法调用!”
“这么厉害?”林淮竹捧着头,感觉眼前的物品都被分裂成了两个,正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悠,看的她更晕了,连忙闭上眼甩甩头,努力保持清醒地说道,“是谁要对我下这种药?我这一世都乖乖的待在山门里,没有出来与人结仇啊!”
“倒是有一个。”殷璃想起她看到的那张脸,若有所思说道。
“谁?!”林淮竹立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