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林淮竹如何认得她,但既然林淮竹这么说了,她便也这么回了。
“我会的。”林淮竹点头应道,知道她心里的疑惑,却也没法多解释一句。
说完了该说的以后,她与秦江澜离开了山洞,在山谷里秦江澜抛出一张木船,两人乘了上去,木船瞬间离地而起,迎着风直往太初门的方向去。
木船上,秦江澜长身鹤立的站在船头,神情凝重的看着前方,然而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远景上,心神全在琴衣告知他们的那些消息上。
林淮竹看着他的背影,走至他身旁,道:“师父可是在担忧魔修会进攻灵修界一事?”
她极少见到他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不免有些关切起来。
秦江澜回过神,侧过身面向她,道:“如果灵气消散已是注定的事,担忧也没用。”
林淮竹听了不解:“那为何?”
“淮竹。”秦江澜凝视着她,见她的头发被微风吹散,凌乱的散落下来,伸出手轻轻将她额边的发丝拂至耳后,幽深不见底的黑亮瞳孔里,竟莫名升起一丝焦虑,一向沉稳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焦灼,“巫灵族后人的身份于你而言是种灾祸,自从得知四海大陆即将面临的危机后,我这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那名白姓少年不过是服用了洗髓丹才成的木系天灵根便已经如此被众人觊觎,若是大家知道你才是真正的血脉传人,不知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林淮竹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师父不用担心,我今后一定会小心谨慎,不叫人发觉我的血脉天赋,更何况那少年是服了洗髓丹一事只有我们知道,旁人不清楚,自然以为他才是真正继承血脉的人,目光便不会放在寻找其他巫灵族后人上面,我还是安全的。”
秦江澜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言语。
就算是暂时将目光放在那名少年身上又如何?他所种植出来的灵脉是有时效的,等到大家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先前在暮怀山山顶发现的那株莲花便成了疑点,难保不会有人联想到还有一名真正的血脉传人存活于世,继而寻找。
谁又能保证不会查到林淮竹身上去?
他只要一想到这里,心就满是焦虑的惶惶不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无法当成没事人一样。
林淮竹其实也知道这些,她不是才进入修真界的无知弟子了,还不至于天真至此。
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暮怀山的莲花也已然成了证据,她便是再后悔都无济于事,只能先且安慰着秦江澜,走一步是一步了。
“想起师父说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不论生死,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林淮竹与他十指紧握,感觉到手掌里传来厚厚一层的茧子,对着他甜甜笑道。
秦江澜凝视着她,半晌终低低应道:“嗯,不论生死。”
能相伴一起,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两人此刻已经忘记了身边还有白曜和小胖两只,旁若无人的说着话,让白曜看了忍不住在心里哼哼唧唧道,这两人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当众表现的如此亲昵,太欺负万年单身妖了!实在是过分!
白曜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打断他们的行为,道:“喂,你们莫不是忘了知道小丫头身份的人不止我们几个,还有那个了因和尚吗,他要是在外面将小丫头的身份说了去,那可怎么办呀?”
这煞风景的声音刚落,秦江澜与林淮竹便分开快黏在一起的身体,稍稍拉开了些距离,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周围,而后秦江澜负手站立,稳声道:“不管了因大师怎么做,我与淮竹定当死生与共!”
白曜忍不住抖了抖,只觉得空气中发酵着一股甜腻的气息,腻的它眼角抽了抽,浑身的毛都恨不得炸了起来,也幸亏它现在是个发簪,才没有炸毛。
船头瞬间恢复了沉默,气氛有些凝固,大家各怀心事的看着木船在空中缓缓前行,谁都没有心情想要开口缓解一下凝滞的空气。
就在此时,下方突然传来几声巨响,伴随着山体剧烈的摇晃,林淮竹被声音惊动,下意识的朝下方看了几眼:“怎么回事?”
“像是有两队人马,不,三队人马在决斗!”白曜的神识很快就扫了过去,立即答道,“其中有一队还是魔修!”
“魔修?”林淮竹连忙看向秦江澜,见他毫不犹豫的将木船调转方向往那三队人马的地方去,这才继续将视线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蹙眉凝望,想看的更清楚些。
片刻,林淮竹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向那群人,伸手指着其中一人,惊讶到有些舌头有些打结的看着秦江澜:“师、师父,那个人,那个一身灰衣的少年,就是我说的那白姓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