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族皇宫内某处寂静地偏殿回廊下,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由远而近,身着轻纱短衫曳地长襦裙地宫装女子微微地低着头,急急地走过那雕栏玉砌地回廊。
若非她那眼角地余光,总会隐隐去瞥那跟在身后十来步远那位似是在四处巡弋的青年武将,就算是莫奕在此,大概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胆大包天地宫装女子竟是罂漓漓假扮。因为她此时实在是和这禁宫之中大部分匆忙地侍女并无两样。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一前一后走着,但凡遇到有分叉口地时候,那位面色沉静地武将便会貌似不经意地将手中地三叉戟在左右手微微偏离一些方向,那走在前面地少女,自是从眼角余光中心领神会。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罂漓漓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言铮,言铮眯缝着眼无声地做了一个嘘声的口型示意她不要慌乱。
不到半盏茶地功夫,一大队全身披挂玄铁甲胄、执槊持戟地若耶族侍卫便迎面走了过来!
罂漓漓急急敛神看了过去,却在下一瞬打了个冷颤,因为那队人马地正前方,一位身着黑色玄甲气势凛然地武将此时也正用一种探究地眼神注视着她。
他那张肃然之中带着一丝戾气地脸和那身与众不同地黑甲,让罂漓漓的心中有种措不及防地慌乱,难道对方看出了什么?
罂漓漓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了,脚下地步子却不敢停半分,也不敢刻意做出任何回避地举动,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来。只能硬着脖子迎着那队人马和那个人炯炯地目光缓缓地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他身前,和他错身而过,罂漓漓才知道什么叫做眼神可以灼伤人,这个人的眼神如此地犀利,似是能一眼将自己洞穿一般,罂漓漓简直有些举步维艰,双脚似是绑了沉甸甸地沙袋一般,竟是重如千斤。
她如今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希望这黑漆漆地夜色和自己这身侍女地装扮能侥幸替她瞒天过海。
似是有一个多世纪那么长,待与那队侍卫相安无事地错身而过之后,罂漓漓浑身地弦还是绷得紧紧地,喉头动了动,却是大气都不敢喘。
感觉到身后细微地脚步声跟了上来,她知道此时言铮已经立在了她身后,心下忽然踏实了许多,心想,看来应该是骗过去了吧。
如是想,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佯作镇定地迈着细碎地步子继续缓缓前行。
“等等--你们站住!”却是不待罂漓漓松口气,那位方才已经错身而过地黑甲将领却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喝住了二人。
罂漓漓心中一凛,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难道还是被看穿了?正在心下权衡究竟是乖乖地转过头去继续伪装,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跑了之。
意外又发生了!
罂漓漓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有一些轻微地晃动,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下意识地去看言铮,却发现言铮脸色骤变,下一瞬已然探身跃至她身前将她拦腰抱起,一口气跃出数步之遥!
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几声轰然巨响!
罂漓漓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她方才所在之处,那双金棕色地眸子竟是瞪得比铜铃还大!
漆黑的地面此时已经裂开无数巨大如蛛网般地缝隙,紧接着,感觉地面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那缝隙如蛋壳破碎一般开始龟裂,然后急剧变宽!隆起!继而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顿时漫天狂风骤起,飞砂走石!
那些之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地若耶族侍卫,如今或是陷入那裂开的地缝中,正苦苦挣扎,或是生生被那乱石击中,脑浆迸裂!顿时四野哀嚎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在这夜幕下沉静地宫殿之中,竟是显得突兀而诡异!
言铮抱着罂漓漓又连连跃出数丈,正想趁乱开溜,却被一抹黑甲挡住了去路,定眼一瞧,却是方才那位领头地将领,但看对方此时面上地狂戾之色就知道,对方定是将这笔帐算到了言铮头上,以为这些异动均是言铮所为。
只可惜言铮这次却是很无辜,此时他心中的惊诧其实并不比对方少,虽然他不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但是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升起,明白此时处境的言铮下意识地却想赶紧趁乱开溜。
那黑甲将领如何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