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位一会儿伪装清颂师叔,一会儿又伪装清尘师叔的家伙,其实谁都不是?而是魔偈族余孽?
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他可以变成清颂师叔的模样,却又能够同时模仿清颂和清尘师叔两个人绝技,想必,那两位师叔都和他打过照面,或者说,都在他手里吃过亏。
但是不可能啊,之前自己见过那位,据说就是魔偈族的最后一人,那个人一直跟随在龙宇身边,龙宇应该不会放他上这里来造孽吧?
除非--罂漓漓的脸色骤然变得忽青忽白。
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更厉害的魔偈族余孽,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潜伏在刹墨,取代了清尘师叔,成功瞒过了世人!
这个大胆的揣测让罂漓漓心中顿时冷如寒冰,若是这样....那真正的清尘师叔,怕是,怕是在五百年前,就早已不保!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前世的清尘师叔和如今的清尘师叔判若两人,罂漓漓下意识地觉得,当日在刹墨神殿喊出“瑶姬快跑。”并且将瑶姬带上刹墨神坛的,应该是真正的清尘师叔,直到如今,她都不相信真正的清尘师叔会做出那般种种不堪的事情来。
在罂漓漓的心底最深处,依旧是保留着一颗信奉人性本善的心,所以,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魔偈族余孽悄悄潜入刹墨,取代清尘师叔应该是发生在自己穿越回来之后,瑶姬成为刹墨首席大巫师之后的事情。
可是,这个魔偈族余孽和刹墨之间又有怎样的仇恨呢?会让他这般执着而狂热,竟是能隐忍五百年,这份执念,未免有些太恐怖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仿佛是不将刹墨血洗誓不罢休一般。
“哈哈哈哈,你们三个蠢货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用一点。”此时,殿内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笑声,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半晌功夫就换了好几个身份的魔偈族余孽:“没想到我把那天玄秘境毁了都没有埋葬你们。”
一听这话罂漓漓鼻子都快气歪了,在她之前做过的无数种假设里,真没假设过这帮不省油的师叔们会内斗到把天玄秘境一起给毁了。
她还指着收拾了这厢的残局之后,利用那天玄秘境中的玄冰,把某些人再封印回去呢。
这时,又听轰然一声巨响,那原本困住乌苏的剑气在瞬间被冲开,乌苏旋身落地,双目竟已赤红!
“清颂师叔,您方才所说,可是属实?!”乌苏的声音是从未有过地森寒冷冽,他似乎已经得到了与罂漓漓相同的推断,离他最近的罂漓漓看得清楚,他那紧握的双拳早已青筋迸出。
而那位刚刚走进来,暂且称他为清颂师叔之人并不理会乌苏(这年头脸都是可以随便抄袭的,没验明正身之前,谁知道他是谁?)他面沉似水地瞧着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魔偈族余孽,厉色道:“我们刹墨与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这般隐忍五百年,处心积虑地要坏我刹墨千年基业!”
“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因果报应这话果然不假!”那厮竟是再次尖笑起来,一边笑,那面上的面容也开始渐渐起了变化,看得众人那是瞠目结舌!
先是变成了一张如白板一样的脸,眼鼻唇...这些五官竟是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一个脑袋,就如同一团浑沌的肉球似的...
这,真的是人类么?
罂漓漓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觉得若是夜里看到这样的一张面孔,怕是要做噩梦的。
紧接着,那家伙竟是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来,在自己的脸上拉扯着什么,然后,那张白板一样的脸开始扭曲变幻,霎那之后,一张陌生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别说是这群刹墨人,连同那些纳禹人都看呆了,之前大家都只是在上古传说中听说过这传奇的魔偈族一族,没想到,今儿个还能撞上一个活的,而且,竟然还当众表演了一把变脸。
“这话当年我的先祖也曾问过你们的刹墨之神,在你们的刹墨之神镰邑灭了我族的时候,可是,得到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天命。”那家伙桀桀地怪笑起来:“天命!天命!如今我送还给你们刹墨人!今日我要毁了你们刹墨,便也是天命!”
就在众人再次地瞠目结舌中,他忽然又旋身指着罂漓漓怒声道:“镰邑啊,镰邑,五百年前让你侥幸逃脱,五百年后,非要叫你神魂俱灭不可!而且,我还要让你眼睁睁看着刹墨一族统统毁在我手里!”
此时罂漓漓方才恍然大悟,心中早已问候了镰邑的祖宗十八代,心想这家伙真是心狠手辣做坏事不留余力啊,这虚冥界的坏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有他的份,怪不得一直元神不灭,这叫祸害留千年啊,可是,凭什么他大爷做完坏事拍拍屁股就走人,自己就得替他承担后果?还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怪不得这个魔偈族人要这般处心积虑对付自己,这灭族之恨,若是换了她,怕是也得这么做。虽然罂漓漓此时很想说镰邑那丫活该,但是考虑到对方的目的是要镰邑的命,严格说起来,也是要她的命,她还是不得不再为虎作怅下去。
当然,若是可以把镰邑的元神从自己识海内驱逐出来,她十二万分的愿意把那家伙赶出来双手奉送给这个魔偈族人,亲眼看他剐了镰邑为天下除害。
只可惜,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更何况,这家伙竟然冒用清尘师叔的身份,甚至有可能还加害了清尘师叔,这个仇,非报不可。
此时终于明白了之前玄悦对她说过的话,有些事情,果真不是自己当初想象的那般,那些流于表面的所谓真相,其实都不过是有心人处心积虑的一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