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金木犀:“我为什么会写下这样的话?”
我其实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写下来的,反复看了纸条上面的字,反复确认,可就是不相信,最后我还是看着金木犀说:“这个字体,不会是你模仿我写出来的吧?”
金木犀听见我这样说,他说:“那么你在纸张下面,再写一次看看。”
我于是拿了纸来,依照着上面的字迹再写了一遍出来,经过对比,竟然发现完全是一模一样,金木犀说:“自己写的字自己最能看的真切,而且那些地方使劲那些地方松劲儿,是习惯带出来的,旁人如果模仿,也就是形似而神不似,你看看前后你写的这字,会不会是谁模仿得出来的?”
我仔细看着写出来的字体,的确如此,被人能模仿字形,却无法模仿出字迹,可是我就是觉得,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可是就是没有半点印象,这是我第一次萌生出一个想法,我究竟是不是我,还是我根本就是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后来我稍稍平静下来,看着金木犀问他:“那么这件事你怎么看?”
金木犀看着我说:“这就要看这具尸体是什么尸体了,为什么会被藏起来,是什么时候被藏起来的。”
金木犀这句话说得很巧妙,只是我却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什么都不知道,我然后说:“我不知道。”
金木犀就没有说话了,而是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我自己也是陷入到沉思当中,然后我忽然就站起来了,然后走到了屋门后面,我忽然想起那一次李让来的那一夜的情景,那么我就在想,在这样的夜里,是不是也有人在门外?
我就这样鬼使神差地道了屋门后面,然后从猫眼看了出去,外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见是一片漆黑,也看不见什么,就自己和自己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很快我看见外面的声控灯忽然就亮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声响,然后我就在亮起来的光亮中看见门外面站着一个人,戴着猪头头套,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猛地看见那一幕,我自己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人也往后退了一步,金木犀本身就已经奇怪我的举动,又见我是这样,就悄声问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向他,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猫眼,金木犀似乎知道我的意思,就悄声走了过来,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和他能听见的声音问我:“怎么了?”
我也用几乎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和他说:“门外面有人,戴着猪头头套。”
金木犀听了就凑到了猫眼上往外看,然后他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紧接着,他就将门给打开了,门被打开之后,只见这个人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但是当我实际和他面对面的时候,却感觉,这不是一个人。
因为我看得真切,这不是一个真人,倒像是一个为造出来的假人。很显然金木犀也发现了,他走到门口,一把就拿掉了这个人头上的头套,但是在头套被拿掉的时候,我和他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猪头头套下面是一颗真正的人头,而且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警局屡次问我周桐城那事的新来的警员。
又是一个警员!
这是我在惊吓之余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金木犀看见我这样的神情问我:“这个人你见过?”
我点头,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这个新来的警员就只有一颗头悬在“人”架子身上,其余的部分都是一个架子,只是穿了衣服而已,如果不仔细看,还真觉得就是一个人。
见又出了这样的事,我于是立刻给伏绍楼去了电话,打完电话之后,我看着金木犀,只觉得这件事莫不是和金木犀有关,为什么金木犀才到来,就又出了这样的事?
所以我看着金木犀问他:“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金木犀看着我,和我说:“这件事我并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你家门口会有这样一个人的事。”
我看着他问:“当真?”
他说:“当真。”
我见他神情也是严肃,对我的这个猜测很是在乎,我于是就先软了话说:“不是和你有关就好。”
金木犀就没有说话了,而是看着人架子身上的衣服,他说:“你有没有觉得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