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为食物发愁之际,刘慈的小日子还是过得很惬意的。
连日降雪,她每日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投在了体术练习和寻找气感之上。刘慈采用在树干上刻痕的方法来记录日子,一晃又是半月过去,终于迎来了一个不下雪的晴天。
半月时间也不是白过,刘慈吃烤肉燥得口舌上火,痛定思痛用巨剑凿了块石头,闲暇时间做了个样子甚是丑陋的石锅。虽然边缘参差不齐,锅底厚加热慢,但喝到来异界后第一口热气腾腾的肉汤时,刘慈还是幸福得想哭。
她倒不是敏感多愁,完全是馋的。
因没有调料,狗肉汤算不上多美味。阿呆又不吃同类肉,让刘慈好生为难。小东西全靠水果和坚果糊糊安然活了半月,明显发育不健康,学走路时一天摔N次,无良无人刘慈乐得大笑,让阿呆好不委屈。
石锅做好后,板栗焖香肉刘慈连吃了两顿,连汤带水喝完,身子能暖上一整天。
半月前剥下的野狗皮也吹干了,被锦鸡喷火毁了大半,小块小块的狗皮被刘慈缝了起来,堪堪做成件过臀的斗篷状披风。其实做成大衣最暖和,刘慈的技术只能勉强将皮毛拼凑在一起,说起真正做衣服,袖子的转折就是个技术难题。兽筋她还要抓兔子呢,缝制披风的“线”,是她抽取枯黄香蕉叶中的叶茎纤维搓成的。《齐民要术》纺织篇里说古人就是这样制绳纺纱,道理想通,她要是能寻到麻类植物或棉花,说不定以后还能自己做衣服。
只是织布的“纱”全靠双手搓的方法纺的话,刘慈还是觉得鸭梨很大。
因为没硝制过,狗毛大衣不单气味儿大,一扯就掉毛,让刘慈很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看来她每年冬天都得换“新衣”了。
难得遇上个大晴天,刘慈准备去林子里转转。
虽然有不少狗肉冻在雪地里,拿不准森林的冬季有多长,刘慈也不能坐吃山空,雪落得越大,类似野兔山鸡类的小动物就越难觅食,此时去下套子天时地利,不干的人才是傻子。来年开春要种什么刘慈也还没头绪,去林子里转转查看下物种,慢慢寻找,总会有些收获。
吃过早饭,刘慈披上斗篷披风提着木棍将要出门,阿呆扯住她裤脚想要跟着去。
刘慈失笑,小家伙已经开始长牙了,身上也不再是粉红色,皮肤上的白色短毛转黑,在寻常的黄毛野狗中显得与众不同。当然,不管它是黄狗还是黑狗,刘慈带着出门都是累赘。要知道连绵半月的大雪,积雪依旧没过刘慈小腿肚子足有膝盖那么深,刘慈每日都要清理树洞前的积雪,不然一人一狗早被雪给淹没了。
如此天气下,阿呆小的可怜,刘慈怎会让它跟随呢?
走之前刘慈去看了埋下的山葡萄籽儿,小苗不畏风雪已经冒出地面一尺高,两片葡萄叶小小的甚是可爱,葡萄苗下一层薄薄黑灰,是她从前厌恶的草木灰,这东西止血只是顺便,其实是成本最低廉的原始肥料。刘慈又给葡萄秧儿浇了些泉水。比《齐名要术》上所描述的出苗时间要少几天,看来玉池水还能缩短点生长周期,对她而言算是利好消息了。
给阿呆留下充足的食物,将树枝门从外面拴上,刘慈缩了缩脖子,提着木棍先找了合适的地方布置好陷阱,才开始搜索林子。
积雪将小树压得直不起腰,林子里静悄悄的,连鸟雀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一片银装素裹,低矮的灌木还好,高大的乔木树冠上俱都白茫茫一片,远远望去山岚见撑起了一把把白色绿底的大伞,参差错落,看上去是极震感的美景。
地球上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大雪,或者该说以刘慈从前的身份,不论夏炎冬寒,她所呆的地方,永远是四季恒温的。
唯有一年周公子邀她室内滑雪,刘慈才第一次感觉到“冷”。
不过是两个月时间,她连玩伴周公子的脸都快想不起来了,刘慈突然有些惧怕有一日会连父母和嫡姐的样子都忘记。
一株小树在积雪的重压下不堪承力,突然从树干中央折断,又撞到在另一株树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刘慈被这动静惊醒,顾不上悲春伤秋,赶紧拔脚离开了原地。
就在她走后不久,雪地里一个笨重的动物沿着声音寻来,尖尖的獠牙,身上的毛刺坚硬如针,长得无比壮硕,鼻嘴形状很像地球上的豪猪。
雪地掩盖住了刘慈的足迹,獠牙剑猪一无所获。
……
大部分青草都是一岁一枯荣,偶然有长生种也被压在了积雪下。大部分树木的叶子也早就枯黄掉落,常绿林木并不是随处可见,世间仿佛只剩下雪的白,和褐色灰暗的树皮两色,没什么生机。
唯有走近在冬季仍旧枝繁叶茂的树荫下,才能找到几尺裸露的枯叶泥地。
不管是魔兽还是普通野兽,除了觅食,在冬季里都很少出来活动,以减少不必要消耗的热量。刘慈只是欣喜森林的安静,《齐民要术》再给力,也不会方方面面都有记载,堪称生活小白的刘慈并不知道,冬季的摩洛克山脉之所以安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寒冷。
土生土长的普通动物,和实力稍逊的魔兽都知道,每到冬天日子不好过时,高阶魔兽的脾气就会变得很暴躁。平时就是溜过眼前高阶魔兽都懒得搭理的野兔山鸡一类小兽,要是冬季出现在高阶魔兽地盘,它们的命运多半会不太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