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搬山”,华夏史上到有一个流传很广的神话。
冀州的南面,黄河的北岸有太行和王屋两座大山,北山下有一个叫愚公的老人,有感出行不便,在将近九十的年纪,发动全家商议,要将门前阻挡他们的大山搬走。太行、王屋两座大山,占地方圆七百里,高七八万尺,要以人力开凿搬运,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终愚公搬山的举动,感动了天帝,天帝派了大力神的两个儿子下凡,运用神力搬走两座大山。
这个神话有别于华夏其他民间传说,它出自《列子·汤问》,作者是战国时期的列御寇,被人称为“列子”。列子隐居在郑国四十年,不求名利,清静修道,有趣的是《逍遥游》中对他也有描述,称其“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
这句话翻译的大意是列子能驾风行走,样子十分轻盈美好,而且要十五天后方才返回。他对于寻求幸福,从来都没有急急忙忙的样子。
以刘慈看来,列子当然不是个隐居四十年的普通道士,他应该是个修士。
据刘家整理的资料显示,春秋战国时期,修真文明在地球还未衰败,历史名人中出现修士的比例不低。列子能驾驭风,刘慈现在都筑基期了,在没有飞行法宝给她驱使的情况下,她就驾驭不了“风”。
“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从来都没有显露过匆忙之色的列子,显然具备一颗寻求天道的修士之心。
野史里流传的神话,刘慈可以看做是胡说八道,但“愚公移山”的寓言是列子写的,她就没办法忽视了。
故事许经过润色夸张,甚至可能是虚构的,但依靠人力能搬走太行、王屋两座大山,以春秋战国时期的修真水平来看,并不是没有可能。
刘家供奉了几千年的“尘心仙子”,除了拥有神格,当年也只是一个元婴期修士,排山倒海之能稍显夸张,带着几年同阶修士,闹得进犯地球联邦的“阿尔法联盟”灰头土脸败走却也是事实。
搬山符,不知道和“愚公移山”的传说有没有关系。
刘慈在书房里“闭门造车”两天,点麦都完成了,她研究此符也没什么头绪,干脆就到外面透透气。
恰巧就遇见了詹姆士走来。
老管家是来汇报,西山半山腰的茶苗,除了路途颠簸半路失去生命力的少数茶苗被舍弃,四万株茶苗,剩余的已经全部种植完了。
一百亩麦田也整理出来,麦种都点完了。詹姆士见刘慈舍得从书房里出来,也就邀她上山看看,顺便透透气。
刘慈没摸到“搬山符”的头绪,心想去感受下山韵也不错,说不定站在真正的大山上,她就有了灵感呢?
“麦子种了,让他们把豌豆也种上。还是采用条播,更容易控制基本苗,提高豆荚的结荚率。以后大面积种植作物,尽量减少撒播,施肥、除草等田间管理都不方便,一下田操作不是碰掉花就是蹭了果,播种方式太落后,该取缔就取缔!”
老管家一路听,一路记录。鹅毛笔不方便随时汲墨,他按刘慈的提议,用上了炭棒笔。
翻了翻笔记本,詹姆士又想起来一件事:“小姐,骨粉太少了,牲畜粪便还能从城里收集……现在无忧,长远来看,怕跟不上庄园的发展。”
一千多亩地,要想获得丰产,充足的肥料的确是个问题。
刘慈想到农书中说的绿肥,比如利用豆科植物的根瘤,将空气中的氮素固定下来,靠种植增加土壤肥力,而非完全外力施加……总之,种田是门技术活儿,要想真正灵活运用《齐民要术》中的农事知识,不比要吃透《符箓大全》简单多少。
“肥料的事,庄子里的沤肥不能放松,必要时可以多挖几个肥坑。豌豆本来准备种植十亩,那就和小麦种植面积一样吧,五月种黄豆时,也种百亩,不要侵占画出来的葡萄园圃,几种豆类都可以多种。”
种豆类植物,能改善土壤,种两年,再换其他经济作物也行。再说豌豆和黄豆本身也有作用,斯图尔开着小吃店,不怕这些原材料卖不出去,豆杆既能做燃料,又能做牲畜的冬粮。同理还有常见的绿肥作物“紫云英”,它不仅能做饲料,嫩叶子也是蔬菜,开花时又是蜜蜂喜欢的蜜源。
问詹姆士,恶补了许多农业知识的老管家却没听过紫云英。要不就是异界没有这种植物,要么就是换了名字,或者还没被人发现利用。拿过老管家的碳棒笔和本子,刘慈按自己的记忆将“紫云英”的样子画了出来,让詹姆士叫人留心便是。
“紫云英不急,它是秋天时才撒籽儿播种,还有几个月时间。”
两人讨论着庄园的今年的种植计划,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茶园。几个负责种茶的妇人还守着茶园不敢走,等刘慈来验收呢。
“种的还行。”
刘慈转了一圈,给出的评价很中肯。
茶苗入土深度和植株密度都按照她示范的来,她们也没有偷懒种的乱七八糟,刘慈自然不吝惜几句赞美。
见刘慈挺满意,大家都松了口气。
有个长得黑壮的妇女大着胆子问道:“小姐,虽然牧草发芽春天到了,晚上山上还是很冷,茶苗那么小,不会被冻伤吗?”
“哦?你怎么想到的这点?”刘慈饶有兴致。
妇人不好意思,手无意识扯着棉衣下摆,喏喏道:“人静静呆在山上不动都要冷,茶苗应该也会吧……”
早春的埃姆斯特,只是白天温度陡升,夜里的确只比冬季好一些。妇人不提醒,刘慈也要给茶苗弄上保护措施的。不过她很高兴有人主动提出疑问,说明庄园的雇工,不仅在动脑筋,对庄园的归属感也在加强。
“前两天运回来的干牧草呢?让人运点上来,在茶苗下铺上一层,注意不要伤了茶苗。”
詹姆士恍然大悟,他就说了,庄园里现在养的牲畜也没多少,加上冬季完了,山谷外到处都是放牧的地方,刘慈让人运回那么多干牧草,也太不合时宜了……原来是别有他用。
刚种下的茶苗,每隔几天就要浇次水,在它们没活正气之前刘慈也不放心完全托付给别人,少不得她每隔几天就来施放两张“春风化雨符”,来冒充下雨神。
眼看天色就快到正午了,她便让几个妇人都一起下山去,在茶园里铺草的事儿可以让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下午挑干草上来,几个妇人现在呆着也没有用。
几人一同下山去,刘慈一马当先,因有老管家詹姆士同行,她的速度并不快。
慢悠悠走在人脚踩出来,略经过休整的小道上,刘慈觉得在书房两天闭门造车不顺利的郁闷一扫而空。山腰的雪已经化了,坡地上的草已经冒出地面几厘米高,稀稀拉拉几棵认不出品种的树木也裹着新芽,等待着隆春迅长。
而山的上部还顶着一层雪白,那是未化的积雪,远远看去,埃姆斯特的土层正在被新绿覆盖,白雪未化的山顶,看上去好像一顶顶白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