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的祭司是要将毕生奉献给神的,所以他们没有婚姻,也不会有直系后代。教子教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们倾注感情的后辈,教父对待他们的感情,就如同子女。
凡勃伦祭司对刘慈的容忍,显然也是爱屋及乌。
提醒刘慈谨慎使用药剂,大概也怕她替唯依惹来祸事吧。刘慈心气是高,可人家关心自己的教女,她也不至于听不进去觉得厌烦。
又和老祭司聊了两句,刘慈就被打发离开了。
回到马车,桑曼已经将座椅放下,铺平成了床榻。桑曼裹着厚厚的袍子要爬下马车,被刘慈一把抓住。在庄园里时,贴身女仆是要轮流守夜的,可现在是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十几岁的小姑娘,冻一晚上说不定就落下病根了。
“你睡右边,不许拒绝,娜娜她们是怎么吩咐你的?要是不听话,现在离埃姆斯特城还不远,我还能把你送回去!”
桑曼动了动嘴巴,刘慈的恐吓让小姑娘觉得特委屈,她能跟着去圣地港可是羡慕死其他女仆了。
不过刘慈让她留在车上过夜,她心里又很感动。
刘慈躺在车厢中,十分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的魔法元素。识海中,外表发生变异的莲花对刘慈的懈怠颇为不满,向她传达着抱怨情绪。
刘慈凉悠悠反问它,是不是想被暗黑法师或者教廷祭司发现,被人从自己识海中挖出来切片研究?
识海莲立马就老老实实,不再随便抖叶子了。
刘慈见桑曼蜷缩在角落睡熟了,爬起来偷偷给放在一旁的墨绿竹节浇灌莲池泉水。
灵气四溢的水滴,一落入陶土盆,就被老竹发达的根系吸收干净。
黑夜中望去,墨竹的颜色好像又加深了一些。刘慈这才躺下去,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匆匆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餐,队伍再次上路。
山道不比城中宽阔平整的街面,马车摇晃得厉害,刘慈除了和桑曼说说闲话,大多数时候都借着闭目养神的机会在偷偷练气修炼。
她一点一滴蚕食着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因为是自然元素,而后的几天到没有引起过凡勃伦老祭司和暗黑法师维斯的注意。
刘慈见这种办法可行,便决定一路上也不放弃练气打坐。
二月的埃姆斯特地区,几乎都被白雪覆盖,窗外的景色永远一层不变,路上也只有少数的行商,他们见到教廷的车架,倒是挺高兴自己商队的安全,可也只敢远远跟着,并不上前搭话。
这种枯燥的赶来生活过了好几日,刘慈没有再搭理维斯,对方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来骚扰她。
直到车队来到了埃姆斯特教区的另一个草原城市“约堡”。
凡勃伦是埃姆斯特教区,十二光明祭司之一,约堡也有一位光明祭司驻守,可资历完全比不上凡勃伦。加上老祭司是肩负着教务,约堡城的光明祭司肯定要来迎接他的。
维斯是教廷的重犯,凡勃伦老祭司肯定不能放任他在城中自由活动,沾暗黑法师的光,刘慈也不得不随之在教堂住下。
被粉刷成白色的墙壁,上面用色彩鲜明的颜料画着教廷的传奇故事,当成艺术建筑欣赏欣赏还不耐,真要住在里面,刘慈觉得还不如睡马车。
可惜此行不是她说了算。
桑曼将她的行李抱下马车,对能在教堂借宿,小姑娘觉得特别不真实。
不过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不再是衣衫褴褛,靠着节衣缩食才能偶尔做布撒,供奉劣质葡萄酒和便宜鲜肉的流民。她应该还是能住进教堂的吧?
刘慈不懂桑曼复杂的心情,就觉得她做事儿有点心不在焉。见没有教堂的人上前帮忙,刘慈自己抱起了种了老竹的陶土盆。
维斯正巧从黑边马车中走下来,在几个光明骑士的左右监视下,走过刘慈身边时,忽然停下来脚步,望向刘慈手中抱着的老竹。
“这株植物……唔,挺特别的。”
刘慈面无表情点头:“朋友送的礼物,不特别点,一般人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维斯呵呵笑笑,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都一反前几日的亲密态度,不再有热情的寒暄,相互擦肩而过,走向完全相反的房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