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先生浑浊的老眼闪过一道精光:“这些特殊的纸笺,是由你制作售卖的?”
康尼先生的目光太锐利,刘慈趋利避害的第六感让她下意识否认:“凡勃伦祭司的赞誉太过了,这是我和朋友合作经营的产品,花笺的点子以及制作销售,都全靠了朋友,我就只是提供下原料。”
康尼先生也就点点头,不再询问。
他看上去身体很不好,每歇一会儿就会咳嗽一阵,在这期间,他为凡勃伦祭司选出了几件货品。
一袋瑞兰帝国海域出产的,功效还暂且未知深海宝石,一张由地精打造的弓。
等刘慈说她要给在修道院的妹妹带去礼物,康尼先生却并没有推荐:“修道院里的学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只要将你手里的花笺送给妹妹,对她在修道院中的人际交往就很有用了。”
宝石和弓,康尼先生收了凡勃伦祭司一千三百金币。
桑曼在旁边都被镇住了。对于一个还没有接触到刘慈庄园账簿的小女仆,她的薪酬是每月一个金币,一袋宝石和一张看上去挺普通的弓所需要的金币,桑曼花一百个大陆年都赚不到。
刘慈在凡勃伦祭司的推荐下,挑选了几只据说大陆最顶尖的羽毛笔……轻飘飘的的羽毛握在手中,质地不如毛笔,除了送给瑞秋,刘慈想不出它还有其他用途。
当然,几只羽毛笔也没比其他东西便宜多少。桑曼给钱时一脸肉痛,小姑娘觉得之前一本书要价一百金币,反而是厚道了。
凡勃伦祭司又询问了康尼先生圣地港一些近况,老康尼一脸不乐意,咳得十分剧烈,就差没有直接赶客了。
凡勃伦祭司无奈,只得告辞:“康尼先生,那我们下次再见吧,感谢您的推荐,让我不用再为礼物困扰。”
“快走快走,看见你们我就觉得自己更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还提什么下次见面……这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
康尼先生嘟囔着,凡勃伦祭司只得和刘慈赶紧离开。
等走出了那条教廷人员爱出没的街,刘慈才试探着问道:“这位康尼先生是什么人呢,看样子不像一个简单的商人。”
凡勃伦祭司笑了:“他当然不是普通的商人。不过康尼先生的真实身份,杜阿拉城和圣地港教区都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店铺开张已经超过一百年,却从来没有换过老板……有人说康尼先生有两百多岁了,也有人说他是隐居在杜阿拉城的大贤者,真相是什么,我也不能确定。”
大贤者?!
那可是魔导师和大剑师以上的存在。刘慈垂下眼沉思,虽然大家都说“贤者”就是大陆的最强者,可面对康尼先生,刘慈觉得他比埃姆斯特魔法学院的院长还深不可测。
他询问花笺时的语气,总让她有股不舒服。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刘慈很快跟着凡勃伦祭司回到了旅店,她未曾料到自己之后在圣地港教区的日子会那么精彩,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压根儿没有想起这位神秘的康尼先生——这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崎岖和困扰。
在刘慈和凡勃伦祭司离开后,老康尼忍住咳嗽,从一堆花笺的最底层抽出一张图案别致的成品。
雍容牡丹,倾国倾城。
老康尼用手拂过牡丹花的纹路,想起刘慈黑发黑瞳的特征,浑浊的老眼盯着某个方向若有所思。
“今天提早关门。”
康尼先生指挥着伙计关了铺子,他自己则上了一辆青漆马车,离开了杜阿拉城,抢在刘慈一行人之前,进入了大陆最神圣的圣地港教区。
与此同时,在旅店的房间内,刘慈抱着漫不经心的态度,独自坐着,翻开了书桌上花了她一百金币买来的羊皮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