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一愣,想到少爷交代的,“少爷说要进去买东西?马上就年底了。”
俞浅予一思量,年底了,确实要和同床窗好好聚聚,礼确实不能差,于是吩咐绿碧,把她珍藏的仕女图包起来,让多福带回去。
厨房里,绿碧低声感叹道:“小姐对六公子真好啊!”
白芷端着暖炉,也心有感叹,“是啊,咱们小姐对咱们都不差的。”
对她们这些下人,更是关怀备自,从来不色厉内荏,待在这里,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让人很安心。
“那当然了,小姐人心可善了,我前几天还听说红杏被……”
这句话还没说完,白芷猛地轻咳了好几声,伸手匆匆把窗户关上,顺便看了看大门周围,把门也关上。
绿碧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她,白芷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些话可别到处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红杏的死因,俞府没人敢提,也没人提,更何况是前院的事,更不关后院的事了,白芷冷冷的看着绿碧。
等两人走后,厨柜后面闪出一道身影,盯着她们的方向看了半晌,才走了。
且说这边俞静墨的住处,多福一回来,俞静墨忙问,“我姐可说什么了?”
多福哭丧着脸,“奴才把该说的都说了,二小姐没说什么,就让奴才回来了。”
“那你哭丧着脸作甚。”
“爷,这是二小姐给的。”
俞静墨接过仕女图,疑惑地追问,“我姐这是什么意思?”
“爷,咱们可别再……”
话没说完,就被俞静墨狠狠瞪了一眼,多福退到一边,略郁闷,他今天怎么这么背呀,老是挨骂。
俞静墨站在案桌旁,拿起仕女图,眉头紧皱,若是从前,姐姐送这副仕女图必定欢喜,如今的话,心情倒有些烦躁。
今天他也没想躲,但是他就怕姐姐要是问起来,他如何交代?前面都好说,毕竟整件事皆因他而起,而后面他该怎么回,怎么说都说不通,总觉得镇南王世子此举,别有深意。
俞静墨在屋内踱步,最后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今天上完早课后,就直接放假了,时间还早,俞静墨就带着多福到长安城的最热闹的那条街上。
长安城,泗水河岸,冷风阵阵,一排排梧桐树,枯瘦如指尖,上面还有零星的积雪,颇有些风干了,若不仔细,还真瞧不见前两天下了那么大的风雪。
日上梢头,从云层慢慢透出的光,没有往日的暖,白色的光圈,显的倒是更冷了不少。
但是长安城内,炊烟重重,叫卖声吆喝声层层起伏,很是热闹非凡。
酒肆红灯高高挂起,高楼屋檐红拂招展,祈福香、年岁果、百年福,四处可见。
街道川流不息,若是不注意脚下,还真怕一不注意就撞到了人。“少爷,您慢点,小的快跟不上您了嘞!”一声突兀的惊呼声,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身穿月白绒袄,头戴一抹浅紫暖额男子,回头一笑,缓缓摇头,“多福,要是爷似你这般磨蹭,何时才能到翡翠楼?好不容易夫子提前放行,你还不给爷快点。”
“是,爷,爷说的对,爷,你快把衣服披上,说着就把斗篷披在了他的身上,可别再染了风寒,可让小的如何向二小姐交代呀!”
最后那一句颇有点急得跳脚。
“我姐何时收买你了,让你这般听她话?啊,说说许了你什么好处了?”
多福快要跪下了,“爷,奴才哪敢,二小姐就是牵挂您,叫我事事留心,你要是有什么差池,奴才可……”
话还没说完,“行了行了,爷是那么较真的人吗?还不快跟上。”
多福‘啊’了一声,傻愣愣地站着。
男子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是有多笨,才跟你这么多废话,”话锋一转,抬脚踢了他一下,“还不上前带路,傻站着干嘛。”
“哎,是是,奴才带路。”说着就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男子。
心里头直郁闷,二小姐说的一点都不准,六少爷的脾气哪里好了?
翡翠楼,乃是长安城有名的名坊,素有‘雅庭青衣衫,粉黛袅衣红’,衣饰皆上品,人声声道哉!
从东巷街道长善街的路可要接近半个时辰,东巷街是吃食众多,摊贩更是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而长善街不同,这里人流相比,倒是没那么多,这里聚集的是布坊、胭脂水粉以及西边的玉器行和东边的文墨馆。
等主仆二人到了此处,男子摸了摸下巴,就率先走了进去,多福来不及反应,跌跌撞撞地马上跟了上去。
一进去,让大厅正预备上前的管事一愣,还从未见过这位爷,看着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再看这身打扮,嗯……看样子还是舞勺之年。
管事的面上不显,两步上前作揖,拱手迎笑,“小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老朽的?”
男子,额不,正十三岁的男孩一愣,片刻,眉眼一扬,拱手回礼,“学子有一事,确实需要老伯帮忙看看,家中长辈快过生辰,不知送什么礼比较稳妥?”